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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教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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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31 01: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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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第三堂下课时间的合作社,依然挤满了学生。

  孩子们争抢刚送到的熟食,热闹程度仅次于午休。

  与其花时间在中午买东西吃,甚至是花时间吃东西,学生更宁愿用来补眠。

  毕竟每天要上八节甚至九节课,实在累人。

  就在这样闹哄哄的人声鼎沸中,合作社外头又出现了拳打脚踢的场面。

  但是学生们却已见怪不怪。

  大鹏一伙人,围着瘦小的添财施暴。

  “炒饭呢?我们鹏哥的炒饭在哪里?”

  “卖……卖完了。”

  “卖完了?说一声卖完了就没事喔?还有我的手卷呢?”

  阿猴狠踹了添财,添财撞到墙壁,瑟缩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手卷!”

  “也卖完了……”

  “你手脚这么慢当然卖完啦!我——”

  正要再踢一脚时,阿猴却突然冷不防地肚子中了一拳,顿时昏了过去。

  众人都看傻了眼,大鹏更是怔着了。

  这拳是合作社新来的会计富美姐打的,她护住添财,怒视着大鹏。

  “王大鹏,上次说过,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徐添财,你们就完蛋了。”

  富美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大鹏。

  “同学,把他送到保健室。”

  富美随便挑了个在场看热闹的学生帮忙,被挑到的学生露出倒楣的表情,却看到富美肃杀的眼神,只得乖乖听命把添财搀扶起来离开现场。

  “喂,张老师,通知训导处来处理。”

  “我说富美啊,你不用管这么多吧?”

  管理合作社的张素臻认为富美只是走关系进来、由校长安插的,根本不是编制内的职员,把钱跟货品管好就好,没有必要干涉学生的事情。

  “我最讨厌看到有人欺负弱小!何况这些学生还一而再、再而三!”

  富美忍不住怒吼,吓得素臻赶快打电话给训导处,交给训导处总比交给这个疯婆子好。

  训育组长汤怀鲁喝斥上课钟响了还不回教室的围观学生,把王大鹏、侯宇昊等一伙人带往训导处,这些大过小过累计起来快要勒令退学的问题学生,他除了记过,也管不动,只好把最严重的烫手山芋王大鹏再丢给辅导室,其馀学生就像没事一样先被叫回教室。

  想到又要通知各个家长来,汤怀鲁的胃溃疡又发作了,挨着肚子坐在办公椅上,觉得这工作吃力不讨好,自己也很衰,体育老师轮流担任训育组长,怎么就遇上这些特别难教的瘟神?只在乎升学率、不在乎问题学生辅导的校长,面对自己上司、训导主任洪茜茜的反映也是充耳不闻,早已让洪茜茜觉得心灰意冷,在训导处里自甘于做个橡皮图章,把面对学生的压力推给训育组长。

  即使这里的问题千疮百孔,但是每年联考的升学率依旧强压县内其他学校,所以许多家长无不处心积虑把孩子往这里送。

  ——-“又打架?你叫汤怀鲁安排家长来,准备好场地跟茶点,辅导室也来,对,家长要是不满意,我再出面。对,就这样处理,晚一点我找吴富美讲,好。”

  “诶,你继续啊,不要停下来。”

  就算是在电话中,盛宣民在校长室里仍大胆狎玩眼前的肉体。

  “这个吴富美,真会乱给我找事做!好,先这样。”

  虽然场景是在神圣的校园,但是女人却在此时此刻,疯狂摇动身躯,荒唐地与一所学校的校长性交。

  “快啊!上次已经说好了,想要我用你们家的参考书与测验卷,不是给我们学校一点‘好处’,就要看你能不能让我射出来!”

  佳蓉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上半身伏在新建校舍模型的玻璃罩上,任由盛宣民从后面抽插。

  玲珑有致、洁白无暇的身上,只穿着黑色吊袜带与大腿袜。

  “出来跑业务穿成这样啊,被学生跟老师看到会怎么想?”

  其实佳蓉今天这样穿,是为了能顺利取悦这荒淫校长,让公司的参考书可以打进县内这所升学名校。

  佳蓉对自家的教材很有信心,觉得内容编排得很好,对学生一定很有帮助,但是新出版社还没有知名度,出版一年来的销售量并不好。

  “看,我们的新校舍。”

  盛宣民很满意这建筑设计,并不是有什么审美眼光,纯粹就是官僚传统的“因为有新建设,所以代表我任内有建设”思维。

  更重要的是,建商给的可观回扣,够他退休后逍遥自在。

  学校大大小小从工程、制服、合作社商品、便当团膳到办公文具、清洁剂,无一不需打通盛宣民这道关卡。

  “嗯……唔……哈啊……哈啊……”

  佳蓉双手被盛宣民反拉到后面,要她起身看看眼前引以为傲的建筑模型,但是佳蓉完全不在乎,一心只想赶快结束这场已声嘶力竭的战斗。

  “哎呀,都要中午了啦,你到底要不要让我射出来啊?”

  勤于健身的盛宣民,中年的身材仍有结实的肌肉,但是最惊人的是他金枪不倒的阳具。

  加上他善于观察人的能力,很容易从表情反应得知女人的敏感位置。

  (学姐没有骗我,这个男人……是怪物……!)没有钱疏通的公司,就只能像佳蓉这样牺牲色相,受害的女性不计其数,业界已绘声绘影在流传这厮劣行,却又拿通吃黑白两道的盛宣民没辙。

  “哼!你这业务,这样不行!还要更努力!”

  怎么会不努力呢?佳蓉勤于奔走、卖力工作,终于在上一季升上了地区业务经理的位子,在公司里比谁都还要努力,优秀的表现甚至受到总公司在尾牙上公开表扬。

  只是没有想到,单纯的参考书行销业务生涯,会有这么一天。

  佳蓉陷入了快感地狱里,校长一直有技巧地操弄他的肉棒,不断地刺激之前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敏感带,已经数不清今天来过几波高潮,以前的性爱经验相形之下都显得平澹无奇。

  一开始脑中还会浮起老公与小孩的样子,安慰自己这样牺牲总将有报偿,才抛开羞耻心,在陌生男人面前卸下自己的衣着。

  但是现在脑子已完全空白,阴道不停收缩筋挛,毛孔张到最大,不停冒出豆大的汗珠,翻起白眼,最后昏倒在地上。

  “嗯……陈小姐,你还是没把我弄出来啊,这样我就很不好意思不能用你们家的东西罗!”

  盛宣民随便翻了翻茶几上陈列的参考书,丢在佳蓉旁。

  佳蓉从仅存的一点意识听到这魔鬼轻浮的话,不甘心地啜泣着。

    (二)

  放学后的学校,后门经过一条小巷子,会通往教职员停车场。

  富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打算要回家。

  下午被校长伯伯叫去喝茶,要她学着控制脾气,基于对长辈的尊重,也不好意思还嘴,但还是觉得自己主持公道并没有错。

  所以现在被阿猴率众包围,要求自己为中午的那一拳道歉,以及为大鹏出气,也完全不想退让。

  一样习惯叉着腰,与这群不良少年对峙着。

  “臭婊子!你行!我现在就看你多厉害!”

  阿猴手拿木棒,作势威胁富美。

  “我老大被你害到现在要留校辅导,你真行!臭婊子!又不是老师,管真大咧!”

  骑着改装小绵羊机车的不良少年,不停在旁催油门。

  “猴大诶!直接来啦,别跟她废话这么多!”

  “干你娘咧!我做事要你教?”

  手上的木棒不是往富美挥去,阿猴反而勐往这鼓噪的少年打。

  (??现在是什么情形?)富美觉得这些小毛头真的蠢到无药医。

  “建宏老大来啊!”

  一部黑色改装喜美,发出轰隆隆的音浪,停在巷口,截断了去路。

  车内却走出了一个第一印象看来并没有暴戾之气的青年,富美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根铝棒,气质却像是要去打棒球一样。

  “老大,就是她,臭婊子!”

  阿猴凑到建宏跟前,指着富美。

  建宏看了富美一眼,很有礼貌的点头致意,一边听着阿猴诉说自己今天遇到的委屈。

  阿猴还没讲完,膝盖后方就挨了建宏一棒,痛得立即跪了下来。

  “老大!你怎么???”

  阿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建宏为什么也反过来打自己。

  “喂!你们都过来。”

  “快跟富美姐道歉!”

  建宏吆喝小弟们。

  “你知不知道你惹的是谁?”

  “啊?”

  “干,你真正白目。”

  建宏先请富美去牵自己的机车先走,再命令众人跟着自己,护送富美。

  浩浩荡荡的车队,引起路上不少人侧目。

  富美家是相当豪华的独栋透天厝,前面广场停了几部高级进口轿车。

  “爸,我回来了。”

  建宏命令小弟们把机车停好,跪在大门前,自己再登门道歉。

  才跨过门槛,就立刻跪了下来。

  “歹势,议长,囡仔不识代志,得罪富美姐。”

  “你是谁?”

  “我叫建宏,现在为张会长处理一些事情。”

  “张仔喔!你先起来,坐着讲。叫你小弟也起来,别跪。”

  “来人!奉茶!”

  这时阿猴等人才知道,这是县议会议长他家,富美是议长的女儿。

  富美看着建宏押住阿猴不停赔罪,不禁噗哧笑了出来,眼神不经意与建宏对上。

  “你喔!早跟你讲过,安排你去学校是去学做事,不是惹代志。”

  议长忍不住叨念了富美几句,“建宏兄,小事误会,不要这样,你回去帮我带这罐冠军茶给张仔。”

  “阿美!你来送客,我还有事情要办。”

  建宏不知道这些小弟还会为自己惹多少麻烦,今天幸好是议长大人大量不计较,不然肯定无法善了。

  江湖传说,单是那栋别墅里头暗藏的火力,要与全县警力拼搏是绰绰有馀,又说议长的私人金库,调动起来可以整得县内几家银行与农渔会叫苦连天,可说是呼风唤雨、喊水会结冻的人物。

  结果自己小弟竟然招惹议长千金,真正是不知死活。

  “喂!罚你请客。”

  “啊?”

  富美双手趴在建宏车窗,建宏还没会意过来,富美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鸡排加珍奶。”

  “啊?”

  “开车啊!去买,我要吃。”

  “啊?”

  “爸!我晚餐在外面吃。”

  “喂,富美姐??”

  “叫我富美就好。快,开车。”

  建宏拿富美没有办法,旁边的阿猴和其他小弟见状,不停窃笑。

  “你们是在笑三小啦?”

  “好啦,你快开车。”

  少年的机车油门,直到离开议长别墅好几公里,才又敢放胆催得震天价响,然后再一哄而散。

  ——-辅导室里,惠君跟大鹏彼此不发一语,气氛僵持着。

  林惠君翻阅着王大鹏的辅导资料,但是这次已经是看第五次了。

  “王同学,你??”

  惠君把说到一半话吞进肚里,盯着资料夹,不敢直视大鹏。

  “??”

  大鹏也猜不透这老师到底想干嘛,包括自己在内,全校没有一个师生知道如何跟这个实习老师相处。

  因为管不动学生,所以无法胜任导师工作,因为笨手笨脚,所以也无法负责行政工作,最后只好被安排到辅导室,却也被辅导老师们晾在最靠近大门的座位上,只想要她处理公文收发就好。

  “若不是这什么教育学程,这种人怎么能当老师?还要我们花时间去带她实习喔?”

  老师们私下抱怨新的师资培育制度。

  由于一百八十几公分的身高,学生间给惠君起了个绰号叫“大欉”,人高马大的大鹏,也还矮她快一个头。

  “王同学,老师??”

  “啥?”

  由于王大鹏是个连辅导老师都不想接触的问题学生,于是就推给林惠君负责,反正最差情况就是依规定退学,这种学生对学校升学率是绝对的扣分,花时间在他身上没有什么意义,就推给花时间在她身上也没有什么意义的林惠君去敷衍故事、做做表面、证明我们辅导体系真有介入就好。

  奉父母之命去修教育学程,只因为父母认为教师工作是个铁饭碗,心里其实对教职没有热情,林惠君当然知道自己的风评不好,内向的个性使得自己只能默默吞下这些委屈。

  真正在行的项目其实是篮球,事实上球技也很了得,在大学系上女篮队是风云人物。

  同样因为父母认为从事体育没有前途,强力干涉,中学时代就与体育培训、保送机会无缘。

  恨不得快点结束实习,回去大学修完剩下的学分,这样也就能够回系篮打球。

  “老师可以请你家长来吗?”

  终于讲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是王大鹏却怒不可遏,扑上去掐住惠君的脖子。

  “不要叫我妈来!不要!”

  惊恐的惠君不明白为什么大鹏反应会这么剧烈,想要拉开他的手,大鹏也被自己的行径吓到了,急忙从惠君身上躲开。

  然后又是好一阵子的沉默。

  惠君从置物柜拿出急救箱,大鹏才发现刚刚抓伤了老师的脖子。

  ——-(这次真的完了,一定会被退学??)大鹏对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

  “同学,可以帮我擦药吗?我后面看不到”

  惠君开口请求大鹏帮忙,大鹏也想弥补自己的过错,便帮惠君消毒、敷药。

  “老师会痛吗?”

  “嗯,还好。”

  “对不起。”

  “没关系,小伤口而已。”

  在惠君背后,大鹏望着惠君的伤口,突然大声痛哭起来。

  “怎么了?同学你怎么了?”

  “对不起!老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用担心,老师没事。”

  转过身来,惠君抱住了大鹏,让他在自己怀里哭,不时还拍拍他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

  惠君没再多问大鹏为什么抗拒家长来面谈,把辅导室收拾一下,结束这次辅导晤谈。

  大鹏跟校门口旁的小贩买了叭噗,因为顺路,所以跟惠君走了一段,两人边吃边聊天。

  隔天起,大鹏不再惹事生非,每天还会固定到辅导室帮忙整理环境。

  辅导室的老师们都傻眼了,不知道林惠君到底是施了什么魔法。

  那个沉默寡言的“大欉”话也开始渐渐多了点,与学生互动多了点,围着她的学生愈来愈多。

  特别是放学后的篮球场,林惠君还会上场跟大鹏、阿猴一群人打球,在这之前,大家都不知道惠君老师的动作原来这么灵活,跟平时走路畏畏缩缩、还不时同手同脚的样子判若两人。

  体育老师们与辅导室老师们开始了抢人大战,争相要这实习老师来帮忙。

  始料未及的发展,解放了惠君的心灵。

  “老师,好像也是一份不错的工作。”

     (三)

  自己负责的美术课又被吴佩琪“借”去上英文,陈皎娟真是火冒三丈。

  联考不考的科目,包括美术课、音乐课、工艺课、童军课??等,甚至广受学生喜爱的体育课都可以“借”,借去上联考要考的科目、考联考要考的抽考。

  当然,被“借”了的课通常没在“还”的。

  吴佩琪顶着级任升学率连年第一的绩效,对自己颐指气使,好几次想赏她一巴掌。

  “哼!明明我带的学生都是保证录取美术班与美工科的!”

  躺在美术教室的沙发上,只披着一条几乎透明的白丝巾,在学生面前遮不住三点,陈皎娟自愿充当学生的人体素描模特儿。

  “老师你不高兴啊?”

  “没你的事啦!徐添财,你的素描速度还要加快,不然没办法通过术科测验!”

  点起一根自己卷的菸,陈皎娟抽了一口,向着天花板吐出一团白雾。

  “好了吗?再画下一张,我要换个姿势。”

  陈皎娟扯去遮挡的丝巾,坐了起来,把双腿张成M字形,露出阴部来,双手捧着自己的豪乳。

  那可是让盛宣民都觊觎、学校男生都想要大力揉弄、埋入其中的一双肥乳。

  大家私底下都拿港星叶子楣的外号“波霸”还有“乳牛”来戏称陈皎娟。

  但是徐添财还是专注在画纸上,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身体也没有该有的反应。

  这再次让陈皎娟觉得不高兴。

  “老师这样不够性感吗?”

  “不,老师很性感。”

  “不能反映浮世七情六慾的五颜六色,不算是艺术!你懂不懂!?”

  “懂。”

  “懂?那你还这样?”

  “嗯?”

  “裤子脱掉,不,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

  “啊?”

  “快!”

  早已习惯承受大鹏、阿猴与陈皎娟的脾气,徐添财没有多想,脱去了全身的衣服,跟自己的美术老师裸裎相见。

  “情慾!我说情慾!”

  “啊?”

  “你的小鸡鸡啦!”

  “什么?”

  “看到老师这样为什么都没有反应?”

  陈皎娟指着徐添财的下体,没有割过包皮的包茎,在大腿间仅微微扬起。

  “嗯。”

  “怎么样?”

  “嗯。”

  “??”

  气不过的陈皎娟,跑了过去,一把握住徐添财的阴茎,开始帮他手淫。

  “啊~啊~老师~不要~”

  “我偏要!”

  “痛、痛啊!”

  “今天要把你包皮拨开!”

  “啊!啊!痛!”

  “快拉出来了,你的龟头!”

  “痛、很痛!啊~~~!”

  “快看!这就是你的龟头!”

  快要痛昏过去的徐添财,看到自己的阴茎前端,长期累积的表皮白垢发出一股像是死鱼味的腥臭,龟头因为刚露出来,任何一点的触碰都觉得刺激。

  “去!洗一洗!”

  陈皎娟帮徐添财抹了肥皂,这样的龟头接触也让徐添财痛不欲生,一直哀求老师动作轻一点。

  这样折磨小男生,让陈皎娟产生了快感。

  “就是要这样翘,把整只小鸡鸡都翘高高喔。”

  用极为挑逗的表情对着徐添财说道。

  用骄傲的双乳夹住学生勃起的阴茎,开始为学生乳交。

  “老师,这样好舒服。”

  “啊~啊~啊——!”

  学生身体先是瞬间僵硬,再一次又一次抖动,喷发出一道道精液,射在老师的乳房、锁骨、喉咙、头发和脸上。

  “你这个坏孩子,把老师弄脏了啦!”

  徐添财受不了这样的挑逗,扑上了陈皎娟,才刚射精软掉的阴茎,在老师阴户间来回摩擦,又迅速恢复硬挺。

  “对!就是要这样!紧密感受人体的温度、肢体的表现!”

  “喔~喔~大乳牛~干你~干死你~”

  “快啊~看你怎么干死我~”

  陈皎娟的挑衅,让徐添财发了狂似的,右手一扶,腰部一顶,插入了老师的深处。

  “喔~你这坏孩子~一下就插那么里面!会坏掉??”

  “喔~喔~喔~”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好温暖!老师里面好温暖!好舒服!”

  “这个时候要直接说‘好爽’!”

  “对,好爽!好爽!”

  徐添财用力抓扒眼前老师的乳房,吸吮老师的乳头,同时腰也不停地挺进。

  “你这孩子,很棒!”

  “老师最喜欢被这样子用力吸奶!”

  “好吃,老师的奶!”

  “懂了吗?女人乳房的模样!”

  “懂。”

  “女人阴道的模样!”

  “懂!”

  “屁股!腰!背!大腿!小腿!脚趾头!手臂!手掌!”

  “都懂!”

  “都懂?懂了以后要怎么做?”

  用力推开徐添财,陈皎娟搧了他一巴掌,让他清醒过来。

  “回去座位上!你这个胆敢强奸老师的坏学生!”

  “今天画完这张才能放学!”

  陈皎娟相信,这学生的笔触从此会更有温度,比起现在单纯写实的技法更有意象。

  抹去身上的浓稠精液,张开双腿,捧着双乳,望着学生股间直挺挺的大鸡鸡,脸颊泛红地浅浅笑着、想着,期待画出来的作品。

     (四)

  晚上九点多,训导主任洪茜茜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

  “唉,又是学生偷窃。”

  “走吧,在派出所还是警察局?”训育组长汤怀鲁躺在洪茜茜旁边,无奈地起身穿衣服。明明才刚结束一番云雨、消除不少压力的,放松的气氛又被惹事的学生打坏。

  看到洪茜茜弯下腰要穿上内裤,忍不住摸了一把上司的美臀。

  “死相!”洪茜茜瞪了汤怀鲁一眼,又接着回以甜甜一笑。

  现在经过客厅、看到洪茜茜先夫灵位上的遗照,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汤怀鲁之前总觉得毛毛、怪别扭的,还因此在床上软屌。

  “下次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的手艺还不错喔!”

  一开始洪茜茜说是要做菜请他吃,慰劳他在前方帮她挡子弹。岂料这饭菜炒啊炒的,就炒到了床上去。汤怀鲁并没有发现,其实是欲求不满的洪茜茜早就计画好了,要拿他当床伴。

  校长盛宣民不太搭理正值狼虎之年、需索无度的洪茜茜,洪茜茜自然把目标锁定在对她唯命是从的汤怀鲁。心想,同样做训导处工作,即使汤怀鲁频繁地出入她家,也有理由杜街坊邻居、三姑六婆的悠悠之口。

  比起金枪不倒、总干得她喊“不要了”、“不敢了”的盛宣民,担任体育老师的汤怀鲁,床上功夫虽然没那么强,但是精壮的体格还是让她很满足。

  “你干嘛啦!快点穿衣服!”

  “再一次就好,再一次。”

  双手扶着梳妆台,内裤才穿好又被剥下,洪茜茜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被汤德鲁抱住腰,从后面快速抽插,乳房不停地上下晃动。

  “羞死人了,这样做。”

  虽然嘴上这样讲,心里其实很喜欢。双眸半开,张着嘴,享受这种淫猥极了的快感。

  “快点~用力~啊~啊~!”

  化被动为主动,洪茜茜摇着自己的腰臀,吞吐下属的阴茎。

  来到派出所,警员还没开口,洪茜茜看到漫画店老板,心里明白大概又是那样的事。

  只是这次犯错的学生,是全校二年级段考榜首常客彭乃轩,还是让她感到吃惊。

  “嘿嘿,主任,你学校的小朋友,又拿了我店里的东西‘忘记’结帐哩。”

  “老板,你不用啰唆,我的学生我负责就是。”

  洪茜茜看到桌上的色情写真集、漫画、影带,知道要是闹开了,为了这种游走法律边缘、色情与盗版的东西,老板也不一定占便宜,要不是有背景靠山撑腰,这人还不一定有胆找上警察。早已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根本不担心。

  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能让未来有机会考上名校高中的学生,留下不名誉的污点。所以洪茜茜连他的父母、级任导师都不想通知,要掩盖这次事件。

  与派出所所长“协调”要与老板私下好好处理,跟在场的警员打了声招呼,洪茜茜便与汤德鲁带着学生,步出派出所。

  “嘿嘿,主任,跟‘上次’一样吧?”

  “嗯。”

  “主任就是主任,爽快!很乾脆!我欣赏!”

  “老板,你不用啰唆,只要保证事情完了别找我学生麻烦就好。”

  “当然!当然!答应主任的事小弟绝对做到,嘿嘿。”

  与贼头贼脑、一派不正经的漫画店老板走进一条小巷,来到漫画店的后门,洪茜茜从皮包拿出家里钥匙,递给汤德鲁。

  “你先走,在我家等消息。一样会没事的,不用担心。”

  汤德鲁虽然不放心,还是目送三人进入屋内,才默默走开。

    

  上楼后,三人走进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一座衣橱的简陋房间。

  “别怕,老师会保护你。”洪茜茜附耳在彭乃轩旁说道。

  “那开始吧!”漫画店老板用淫荡、令人不舒服的笑容,指示着洪茜茜。

  “今天要我们扮什么?”

  “嗯,母子好了。”

  “好吧。”

  漫画店老板每次要胁偷窃的客人私了,就是强迫在他眼前演出指定剧情设定的活春宫。缩在一角,露出狰狞的表情,不停抚弄自己的性器。

  “来,乃轩,今晚要把老师当妈妈。”

  “真??真的可以吗?”

  “可以喔,来,叫妈妈。”

  “妈妈。”

  “乖喔!我们家乃轩好乖!”

  把乃轩往自己的身上抱住,让他的头埋在自己双乳间。

  “妈妈,妈妈的身上好香,好软。”

  “喜欢吗?”

  “喜欢,喜欢妈妈。”

  “乖。”

  父母想方设法为自己安排越区就读,却又在大陆经商,无法住在一起,只是将户籍迁到叔叔家,也为了上学方便而借住在叔叔这里。缺少父母关爱的彭乃轩,此时感受到洪茜茜的母性温柔。

  “乃轩是因为好奇女人的身体,所以才会想偷那种东西看吧?”

  “嗯,妈妈对不起。”

  “不,是妈妈不对,妈妈没有尽到教育乃轩的责任。”

  话毕,洪茜茜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彭乃轩。

  “想看妈妈的身体?”

  “嗯??”

  “那要答应妈妈,以后不能再偷东西喔!”

  “好。”

  “很乖。”

  洪茜茜一件一件地脱下衣服,彭乃轩因此勃起的阴茎,顶着裤子,觉得有点难受。

  “乃轩,妈妈帮你脱衣服。”

  “啊。”

  “没关系,这样妈妈也比较不觉得害羞喔。”

  身上的卡其制服被褪个精光,彭乃轩的阴茎不时触碰到洪茜茜的身体,觉得有点羞赧。

  “妈妈!”

  在一旁看着演出母子性教育的漫画店老板,还在摸着自已的下体。

  “乃轩,你看那个叔叔!”

  洪茜茜不怀好意地走向漫画店老板,一把扯下他的裤子,扒掉他的内裤。

  “啊!不要!主任不要!不要!”漫画店老板露出惊惶的表情,却又对洪茜茜的举动欲拒还迎。

  “乃轩,你看!这个性无能的变态叔叔!”

  只见漫画店老板的下体,有满满的伤疤,那是以前蹲苦窑时被虐罚的痕迹。

  “叔叔,快跟我儿子说,你这里怎么不会翘高高啊?”

  “啊,不要!”

  “快说!”

  因性犯罪入狱过的漫画店老板,照道上规矩在牢里受到这样的惩罚,之后变得不举。医师判断是心理层面大於肉体的问题,於是一开始想透过色情书刊、A片的刺激,却不见效果,口味愈玩愈大,想透过现实的性爱演出,来唤醒自己的男性本能。

  洪茜茜这样的言语羞辱,对他来讲,也是一种极大的精神刺激。

  但是那里还是没有起色。漫画店老板眼神变得呆滞无神,无意识地不停揉弄下体。

  “儿子,你要记住,不能像叔叔一样做错事,不然这里就不能翘高高了喔!”

  握着彭乃轩昂扬的阴茎,放入口中,洪茜茜开始吸吮起来。

  “啊!妈妈!妈妈!”

  “唔~唔~”

  “妈妈!这样好舒服!”

  “唔~”

  “妈妈!我想要!妈妈!”

  “要什么?”

  “要妈妈教我做爱!”

  “嗯,妈妈教你喔。”

  当学生儿子的阴茎插入老师妈妈的阴道,儿子瞬间太过欣喜而哭了起来。

  “呜~妈妈,对不起!妈妈!谢谢妈妈!”

  “乖,你这样做的很好喔!”

  “妈妈,我爱你!妈!”

  从漫画店走出来,已经是深夜了。洪茜茜牵着彭乃轩的手,步行在没了人车喧嚣的街上。

  “老师,对不起。”

  “啊?你没事就好。”

  “好想老师能真的当我妈妈。”

  “哼,你想太多!”

  洪茜茜笑了出来,觉得这学生真可爱。“要不乾脆就认个乾儿子?”心里这么打量。

  “下次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的手艺还不错喔!”

  洪茜茜已经不清楚,这样的邀约是出於母性本能,还是性本能了。

     (五)

  今天是星期日,吴佩琪跟好姐妹们约好要去亲山步道踏青,大清早就开车出门。顶着升学名师的光环,好姐妹们总是挖苦她就连假日都很难约出来。今天也是特别排开事情,才有这次的活动。

  爬完山后,大家还订了山上的土鸡城大餐要大快朵颐。

  疏忽例行保养的车子,却在刚下了交流道时又抛锚了。不断被后方车辆鸣喇叭,驾驶看到自己就大声咒骂“又是女人开的车!”吴佩琪虽然对这种性别歧视很生气,却更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喂!来帮忙啦!”路边的槟榔摊,顾店的少妇才吆喝一声,附近的几位壮丁立即就丢下自己手边工作、上前帮忙把车推到路边,暂时化解了状况。

  “老师!好久不见哩!”

  眼前的少妇虽然有点眼熟,但是吴佩琪一时间真的想不起来她是谁,只能尴尬地报以笑容。

  “我林嘉芬啊!零分没得加的‘零加分’啊!”

  即使这样,吴佩琪还是没有这位学生的记忆。其实吴佩琪最常被批评的就是眼中只有那些成绩好的学生,其余后段的孩子几乎被她放弃。

  “哎呀没关系啦!老师!你先进来坐一下,我已经请认识的修车厂来了啦!”

  “啊,可是我有信用卡的道路救援可以叫。”

  “哎呀,我们这边的那个就在附近而已啦,认识的啦!师傅技术好,这边的车都给他修。”

  林嘉芬身上仅穿着有裙摆的一件式泳装,一双凉鞋,虽然暴露,但是比起附近的槟榔西施,已经是最保守的。手臂上的凤凰刺青,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吴佩琪看了不是很舒服,这附近虽然大家都很友善、热情,做小吃的还分别送来请自己品嚐,但是心里就是有股嫌恶感。

  “我结婚了后就退出‘团体’了啦,小咪,过来!跟老师问好。”

  “老师好。”

  “我小孩啦!”

  “好,小朋友好。”

  “小咪,先去旁边玩,妈妈包完这些后再带你去买冰淇淋喔!”

  “好~!”

  “这小朋友好乖啊。”

  “现在是乖啦!希望到长大后不要跟我一样。”

  林嘉芬指着自己的刺青,露出不知是苦笑还是傻笑的笑容。

  “去做雷射很贵啦!养小孩又花钱。”

  “没关系啦!小孩你就好好给她教育。”

  “好啦,希望有缘可以给老师教到。”

  “好啊好啊!”

  “然后她如果不乖喔,老师你就用力地打,一定要打到她乖。”

  “现在讲求‘爱的教育’,不能乱打啦!”

  “哈哈哈!”

  吴佩琪心想,当妈妈的每天穿成这样工作,会给小孩子什么的价值观呢?

  道路救援的拖吊车开到槟榔摊前,开车的是林嘉芬的老公阿贤。

  “干!你这个死人骨头!打电话给你,到现在才来,死去哪去了啦?人家老师赶时间哩!”

  “啊就工地事情太多走不开啊,老师,歹势哩!”

  “没关系啦!我不急。”

  将抛锚的车弄上拖吊车后,吴佩琪本来想要叫计程车赴约,但是又对这不认识的修车厂不放心,不敢把车随便交给陌生人,很怕到时被这些看来三教九流的人敲竹杠,於是先借了槟榔摊的电话打给土鸡城,又打了通传呼留言给好姐妹,就坐上了拖吊车的副驾驶座,跟着去修车厂。

  一路上,阿贤三不五时在偷瞄吴佩琪,让吴佩琪觉得很不安,尤其车子愈来愈往郊外开,就愈来愈紧张。但是阿贤只是因为这附近道路蜿蜒狭窄,不时在注意后照镜而已。车上也保持得很乾净,比起之前遇过的、信用卡银行合作的道路救援车还要乾净,真要挑剔哪边,大概就是那几张贴在冷气出风口旁阿贤与林嘉芬的大头贴,看起来花花绿绿的。

  “老师,到了,这斜坡开下去就是,有点陡,你要坐稳,窗户那个,对,那个握把握好。”

  “嗯。好,谢谢。”

  (修车厂开在这种地方?)吴佩琪心中的大石头只放下了一半,还是很担心自己来到了一间黑店。旁边几个染发的少年,拿工具对着一台机车不晓得在做什么,其中一个看到拖吊车来了,立即跑来指挥。

  “好,来,车子放下来。好!”

  铁皮搭成的修车厂旁是一间寻常的平房,更远处有菜园、竹林、槟榔树。如果没有这间修车厂,这里看来就像是一般的农家。男人与女人扶着一位行动不便的老妇,从屋里走了出来。

  “金惜姨!早!最近身体甘有卡好?”

  “建宏!歹势,嘉芬说这以前学校老师,拜托你帮忙。”

  不知为什么,吴佩琪的眼前突然朦胧,泪水沾湿了脸庞。吴富美见状,赶快跑回屋里拿了面纸递过来。

  “金惜姨,真的是你们。”

  那段空白的记忆,或者更该说是刻意不愿想起的回忆,又鲜明了起来。

  那天,吴佩琪在学校设计段考考题,弄到很晚。骑着机车要回家时,甚至街上的小吃摊都准备要收了。

  “老板!老板!等一下!还有没有炸酱面?”

  “老早就没了!只剩豆干、海带这些现成的小菜黑白切!”

  “好好!帮我包一份!”

  “小姐!一个人这么晚出来买宵夜?”

  “哈,我是买晚餐。”

  “晚餐!?”

  “刚刚才下班啦!”

  “做什么工作现在才下班?”

  “老师。”

  “老师?老师工作要到这么晚?十二点多了耶!”

  “哈哈。”

  “电锅里面还有一点白饭啦,老师你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包给你?免费的啦!”

  “好啊,不好意思!”

  买完晚餐后,继续骑在产业道路的小路上,这条是捷径,少绕一个大弯,可以省下不少油钱。农历十八的月光还是很亮,照亮了路上的颠簸处,吴佩琪小心地避开。骑到了一处工寮,在空地上厮混的不良少年,却跑来挡住了去路。

  “你们干什么啊?”

  “忠仔,是那个女人没错!”

  “你们是谁?”

  “老师啊!这么快就把我们都忘了喔?”

  吴佩琪怎么想还是想不起来这些少年谁是谁。

  “什么忘记?这臭机掰根本就没理过我们!”

  “总算是堵到你!”

  几个人把吴佩琪拖到工寮角落,倾倒的机车上挂着的晚餐,洒了一地。

  “救命啊!救命!不要!你们不要乱来!”

  无论吴佩琪怎么喊,深夜人烟罕至的工寮不会有人来。求救的呐喊反而激起少年们更加欺凌她的念头。

  “这叫声不错听,等下干起来更好听!”

  “哈哈哈哈!”

  吴佩琪拚命挣扎,三个不良少年分头抓住了手脚,带头的忠仔拿着工寮旁边的一捆草绳走来。

  “你们把这臭机掰架好!架好!”

  “不要!救命啊!不要乱来!”

  双手被绑住,只剩修长的双腿还在死命地踢。其中一脚踢到了忠仔。

  “干!臭机掰!”

  “啊对不起!对不起!拜托!放了我!”

  “放你个大懒叫!”

  忠仔一把扯开了吴佩琪的衬衫,其中几颗扣子承受不住突然的蛮力而脱落。

  “啊!不要!不要!!!”

  “干!骚包,穿红色的,不错!”

  忠仔一夥人,以前最喜欢猛盯着吴佩琪衣服透出的胸罩痕迹看,还常打赌猜老师今天穿什么颜色、款式的胸罩。吴佩琪写板书时,坐在最后排的他们,意淫着年轻老师的女体,胆小的隔着裤子抚摸,胆大的就直接翻出自己阴茎套弄。

  “忠仔,是你最爱的红色哩!”

  “干你娘!你还不是一样!”

  “我哪有!干,我喜欢黑色的!”

  有时穿得比较不透光,但没注意到而露出肩带时,也能让青春期的小男生瞧了兴奋不已。

  “不要!不要!你们乖,听老师话。”

  “听你个大机掰啦!”

  忠仔把玫瑰红的蕾丝胸罩往上掀,钢圈弄痛了吴佩琪,露出了傲人的乳房,在月光照映下显得洁白无暇。

  少年们看到妄想已久的女老师乳房,半晌说不出话,也停下了动作,任由吴佩琪抵着双腿在地上挣扎爬行,胸前止不住晃动。

  “真美,比李筱萍美。”

  听到自己曾带的学生、两年前的联考榜首李筱萍也被他们染指,吴佩琪不禁悲从中来。

  (不要碰我学生,要就冲着我来就好……)“干!可是李筱萍的奶更大!叫起来又嗲。”

  “对啊!那天干她干得真爽!真想再来一次!”

  (不要碰筱萍……不要!)“哼,有‘安仔’,要干她几次就几次!”

  “好学生也在跟我们‘安’。”

  “你白痴喔!她‘安’是为了念书,我们是为了迌!”

  因为伤心,不停啜泣,放弃挣扎的吴佩琪,任由少年脱下自己的裙子与内裤。

  (要就来!都找我来!)吴佩琪瞪着忠仔,但是默默接受了今夜即将到来的遭遇。此时总算有一台机车驶过,却好像没有注意到这里。

  “救救我!拜托!救救呜——-!”嘴巴被摀住,吴佩琪眼见着机车的灯光愈来愈远,心里彻底绝望。

  少年们下半身已经脱个精光,将吴佩琪弄成趴地姿势,一人将阴茎塞入吴佩琪嘴里,忠仔扶着吴佩琪的屁股,阴茎顶着阴户试图插入,另外两人抓着吴佩琪的乳房揉弄。

  “含好!不准咬!咬了你就死定了!含住!”

  “呜呜……呜呜……”

  “啊~爽!”

  “干!好乾!进不去!腿张开一点!”

  忠仔再怎么顶,就是插不进吴佩琪体内,不停打着吴佩琪的屁股泄忿,原本白皙的屁股被打得通红。

  “干!臭机掰!换我!”

  推开正在享受口交的同夥,惹得对方很不高兴,互相又推又打。吴佩琪因为觉得恶心,不停吐着口水。此时先前经过的机车折返回来,车上的少年与妇人手各拿着一把长长的槟榔刀,直接朝着忠仔一夥人杀来。

  “猴死囡仔!欺负女人家!你们这些垃圾!”

  妇人挥舞着长刀,将忠仔一夥人从吴佩琪旁边驱离,少年把刀指着忠仔,镇住了场面。吴佩琪被妇人松绑获救后,不禁痛哭失声,妇人赶忙将吴佩琪的衣服收拾起来,要她快点穿上。

  “没事了,没事了。”

  忠仔认得那少年是在夜市打工的林建宏,一夥人急忙穿好裤子后,驾着机车要逃走,离去之前回头望了林建宏一眼,比出食指示意要林建宏记得这笔帐。

  “建宏,阿母先带这位小姐回去,煮点吃的压压惊,你帮小姐把机车牵回来。”

  “好。”

  “刀拿着!那群不知还会不会跑回来。”

  “好。”

  吴佩琪被金惜姨载回林家,金惜姨先请她去洗个澡。传统的砖瓦老房子没有现代的沐浴设备,仅有简易的澡盆、水瓢、水龙头、小板凳,甚至连门都只有虚掩的作用。温热的洗澡水安抚了吴佩琪今夜受惊的身心,通风口透进来清爽的夏夜晚风,以及路灯的昏黄灯光。身上有些擦伤,在白色的毛巾上沾上了血迹。

  “小姐,你先穿我这套衣服。虽然粗俗,没你穿的好看又高级,但是你暂时先穿着。”

  金惜姨先前连着毛巾递了套乾净衣服给吴佩琪。背心和内裤的外包装都还未拆开,那是金惜姨趁超级市场大特价买的,一买就是两打。吴佩琪只有在刚从小女孩蜕变时穿过这样的内衣裤,那是学校保健室阿姨临时给初经来了的吴佩琪替换的,家境不虞匮乏的吴佩琪,穿的向来都是百货专柜的高级品。

  “哎!你看看!人漂亮就是不一样,我这件你穿起来竟然这么好看,又合身!”

  这种阿姨甚至是阿婆才会穿的传统花布衫,原本应该不会适合吴佩琪,但是穿在吴佩琪身上就是有不一样的高雅气质。吴佩琪照了照转角的镜子,原本僵着的脸,终於又恢复了笑容。

  “阿姨,谢谢,不好意思。”

  “都是女人家,互相帮忙本来就应该的,谢什么?”

  “阿姨,这衣服不用补了,不要了。”

  虽然吴佩琪这么说,但是她很舍不得这件衬衫,荷叶领的款式,材质是穿起来很舒服的绸缎。

  “要啦!你这衣服料子,我这一世人有摸过、没穿过!实在真高级!但是我这边扣子不够,明天再去街仔帮你找。”

  “阿姨,谢谢,你人好好。”

  “哎呦,你这妹妹真有礼貌,是做什么行业的?”

  “我是学校老师。”

  “老师喔!原来!建宏啊!面线煮好了没?”

  林建宏端上了一碗阳春面线,葱花、麻油、盐,与素白的面线、微浊的汤、几滴米酒,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是味道却很香。

  “家里没猪脚,老师你莫嫌。”

  “好吃!阿姨,这面线真的好吃!我要怎么称呼这位……”

  “这我儿子建宏啦!”

  “建宏,谢谢你喔!”

  三人聊开了后,才知道原来林建宏也是吴佩琪任教的国中学生。金惜姨再三劝告吴佩琪以后不要这么晚才回家,还执意要护送吴佩琪回去。

  “好啦!快去睡!”金惜姨挥了挥手,又风尘仆仆地驾着后面挂了拖车的机车离去。

  今晚要不是有这对母子相助,自己不只是失贞,恐怕连性命都不保。

  往后,吴佩琪在学校遇见林建宏时,都会特别上前打招呼。但林建宏有些木讷,点头回一句“老师好”就与自己错开。林建宏因为高大的身材,虽然从不主动挑衅,但是总有些人前来找麻烦,於是免不了在校内外打架,而被归类为问题学生。

  平日上学前的大清早,要帮母亲采收槟榔,送到行口后再急忙回家换制服上学,晚上还要跟母亲一起去夜市摊位洗碗。家里经济都靠母子俩这样工作,勉强支撑起来。

  吴佩琪有时会带些小菜点心来看金惜姨,但是根本不晓得这时候的林家母子还在卖力挣钱,常常扑了个空。

  这日下午飘了毛毛雨,但是夜市大半摊位还是想要赚钱,依旧出来摆摊。金惜姨与林建宏也才有事做。就在俩人卖力清洗沾了各种食物残渣的碗盘时,竟然有人拿着棍棒与开山刀,二话不说,袭击林家母子。

  是忠仔一夥人!

  “要比拿刀是不是?比狠是不是?啊?”为了上次的事情,咽不下那口怨气的忠仔,拿起刀就砍过来,林建宏抄了摊位的铁椅防御,但是左手小臂还是不小心被划到。

  “干!猴死囡仔!”金惜姨随手拿起大脸盆里的牛排盖与牛排刀,与拿着棍棒乱打的不良少年对峙。双方的激烈打斗吓得在场用餐的民众拔腿就跑,但也有不少人聚在外边围观。

  消息传到了夜市自治会主委张仔这里,立即动员在附近待命的小弟。

  “你们真好大胆,敢在我管的地盘这样乱!”三两下就被人力优势压制的忠仔一夥人,趁隙分头逃跑。“先不用追!快送金惜姨跟建宏去诊所!”张仔看到金惜姨跟建宏都受了重伤,气愤不已,管区警察这时才姗姗来迟,自己并非惹事的一方,但为了要给警方一个交代,便和几个有出手的小弟扛下责任,上了警车。

  夜市发生的这件事情上了报纸地方版,伤口还在包紮未痊癒的林建宏,被训导主任洪茜茜叫去兴师问罪,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破坏校誉,这次一定要退学。

  “打架就是不对!”

  吴佩琪的求情攻势比林建宏的班导师还积极,但是洪茜茜丝毫不为所动。

  “拜托!主任,建宏本性真的不坏,拜托你再给他一个机会!”

  “吴佩琪!你管好你班上就好,他又不是你学生,为什么要帮他讲话?”

  “主任!拜托你!”

  “我才要拜托你!拜托你管好自己班上的那个小太妹林嘉芬!”

  “主任!”

  “老师,你不用帮我求情了。我本来就不爱念书,我们这种油麻菜籽命,赚钱顾生活比较实在。”

  “建宏!”

  “你看,人家都说不念书没关系了。”

  “老师,谢谢你啦!”

  那天是吴佩琪最后一次见到林建宏,之后林家母子不晓得去了哪里,失去联络,直到今天才又再见面。

  “唉呦!老师啊!快进来坐啦!”

  金惜姨的脸庞虽然苍老许多,但是温暖的神情依旧,长年劳动使得膝盖耗损,近年来不良於行。当年张仔为了安顿他们,才搬来这里。林建宏后来念了补校,又读了高工汽修科,服完兵役后,就在张仔资助下开了这间修理厂。附近一带对汽机车构造有兴趣的少年,也常聚集在此。

  “引擎冷却水的管路有点问题,小事。”

  “建宏啊,再帮老师看详细些。”

  “好。”

  “建宏,谢谢你喔!”

  “女朋友喔?还是老婆?”

  吴佩琪看到林建宏身旁多了一个女生,是学校合作社的吴富美,不禁好奇起来。

  “好朋友啦!”

  “什么好朋友!?林建宏,你给我说清楚!”

  吴富美用力捏了林建宏的手。

  “你不要给我漏气啦!”

  “快说!”

  “女朋友啦!”

  “哼!我有答应当你女朋友吗?”

  “吼喔,好啦!”

  “哼!”

  回程总算还是赶上了与好姐妹们的聚餐。吴佩琪今天很开心,顾不得形象,抓起手扒鸡就吃,惹得好姐妹调侃是几天没吃东西了。回去时外带了两只鸡,分送给金惜姨与林嘉芬。

  “对不起。谢谢。”

     (六)

  淑怡在情趣用品店里,挑选下次上台时要穿的惹火服饰。现下除了顾店的老板,只有自己跟一个看起来很苦恼的年轻女子,约小自己六、七岁吧。

  “怎么?穿给谁看的?”

  “啊?没有啦。”

  “妹妹啊,看你身材这么好,这套简单又不失性感的吊袜带跟大腿袜就很不错了喔。老公还是男朋友看到就受不了了啦,你说对不对?哈哈哈………”

  淑怡选的几件情趣内衣比起来更具挑逗性,这样跑工地秀才可以吸引更多人潮,建商老板也才会继续请她们这间综艺团去表演。

  自己已经过了那个青春无敌的年纪,加上腰部的伤,只能退居主持人的位置,偶尔串场做些动作不大的表演。就算是这样,还是要穿得花枝招展,尤其是那双自傲的长腿,如果不是穿着泳装,也要穿开着高衩的小礼服秀给大家看。

  淑怡想起大鹏小时候,在后台最爱对着换好装的自己夸赞“妈妈好漂亮”,也在幼稚园、国小班上自夸有个漂亮妈妈,但是后来却渐渐与自己没那么亲腻了。

  应该是从那次国小同学会,与徐家远重逢的时候开始。原来小时候功课吊车尾的家远,已经成了贸易公司的老板,经商有成,离了婚,带着一个小孩转学回来家乡小学就读。以前名列前茅、才色双全的自己,后来却只想用美貌赚快钱,带着父不详的大鹏,过着这样逐建案而居的单亲妈妈生活。家远开始热情地追求自己,也不在意自己做这卖弄色相的工作,如果到远一点的地方表演,家远还会带着便当来探班。小学时候那个被嘲笑是白痴的家远,现在却成了一个让自己倾心的好男人。

  “啊~好粗、好硬!”

  第一次正式约会,吃完饭店的高级日本料理后,和家远直接上去开房间,家远把自己都填满了,现在想起来还是感到无比娇羞。

  “淑怡,我要给你幸福。”

  自己就这样和家远开始交往,一直到现在。虽然外人怎么看都像是夫妻,但是始终没有走到最后的仪式与登记。原因就是出在大鹏。

  有次不晓得大鹏班上哪个同学开玩笑说:“大鹏的妈妈如果跟添财的爸爸结婚,这样大鹏跟添财谁要当哥哥、谁要当弟弟?”将大鹏激怒,原本与家远的小孩添财很要好的大鹏,从此开始变了个人。

  即使这样,家远对大鹏还是视如己出。有次从日本洽商回来,带着发售没多久的任天堂最新型电视游乐器回来送给大鹏。但是大鹏只打开包装看过一眼,那盒电视游乐器就长年堆在角落。

  “拿出来玩啊!家远叔叔说你们可以玩双打,很好玩喔!”

  “不稀罕!”

  一直到最近,这孩子才从叛逆到变得有点懂事。

  “今天吃这么健康喔!”

  淑怡回到家,对着茶几上满满的汽水、果汁、零食说。惠君以为这是反讽,殊不知大鹏跟阿猴以前摆的可是满满的台啤、绍兴、盐酥鸡、卤味,为了在惠君老师面前有所表现,所以已经收敛很多。

  “老师,今天也来家庭访问喔?”

  “王妈妈好,今天是来看职棒转播。”

  惠君租的房子设备极为简陋,甚至连电视都没有。附近好的房子都已经被租下或买下,不管是家长设籍以便越区就读,还是老师在外开立补习班,剩下能够选的好物件少之又少。由於只是一年的实习,所以当初只想有个落脚处,便找了这么一个破烂的地方。

  相比之下,大鹏家虽然也是老公寓,但是因为家远在后面的默默扶持,该有的装潢、家具、家电,一应俱全,甚至电视还接了第四台。

  今天是三商虎对味全龙的比赛,大家的注目焦点还是黄平洋的表现。

  “明天外地有三场秀,凌晨就要出门。钱我放餐桌上,要吃得健康一点!”

  “好啦!很烦哩!”

  “大鹏,不可以对妈妈这么没礼貌。”

  “啊,老师对不起。”

  “应该是跟妈妈对不起吧?”

  “哈哈哈哈!老师你真的比我还像他妈!没关系啦!”

  (因为有了惠君老师,这孩子最近真的乖多了。)淑怡的综艺团,今天只接到上午的秀。因为房地产市场蓬勃,所以做这行的竞争者也变多了,造成获利被稀释。但是到了这个年纪,淑怡也渐渐觉得体力吃不消,尤其是在夏天,作白天的秀真的很辛苦,晚上的就好些。做这行靠肉体本钱吃饭,还是有时间的大限,所以最近开始在思考转换跑道,但是体贴的家远总要自己不要再这么辛苦,母子俩让他养就好了。

  在浴室冲澡的淑怡,想起家远的温柔,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论容貌、论身材,自己都比不上年轻女生,但是家远这么多年来对自己始终如一。如果大鹏再成熟一点,一定会了解妈妈能遇到这样的男人,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造化与福气。希望大鹏能够祝福她与家远叔叔。

  “妈妈有事去叔叔家一下,你们不要玩太晚,知不知道?”

  “知道啦!要去就快去啦!很烦哩!”

  “啧!”

  恨不得立即见到家远,摆弄着成人的基本矜持,淑怡手上提的纸袋里放着下午选的其中一套性感睡衣,外面细心打包过,羞於让人看见。今晚可能要到很晚才回来了,再不然就是放荡不羁到综艺团出发前,才又急忙让家远载自己回家,只为了拿那口装了吃饭家当的行李箱。

     (七)

  佳蓉对着校长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家出版社的产品,但是校长盛宣民只顾对穿着合身套装的她上下打量,让她觉得很不受尊重。为了拿下这所学校的订单,也只能装作没发现,继续堆起笑容跟校长推销。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我还有事要忙!”

  “校长!拜托给我们一个机会!先用一个学期看看吧?我们的参考书跟测验卷真的很好!”

  “再说吧!”

  盛宣民就这样大剌剌地搂着佳蓉的腰,手还不安份地往下探,作势要送她出校长室。佳蓉即使知道这就是性骚扰,但是为了公司业绩,不得不强忍下来。之前就已经耳闻这个男人非常好色,但是实际遇到了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陈小姐,你们提供的优惠,远远不及我们现在用的这家啊!这样我很为难喔!你也应该知道教育局查这个查得很严,我们学校没办法公开指定哪家,用这个只能默默用,你知道吧?”

  “校长!您讲的难处我都知道,但优惠我们可以再谈,请再给我们一个机会,我回去跟公司讨论后再跟您报告。”

  “唉,那你好好帮我们学校争取吧!但是我还是要再重申一次,我们用这个是很冒险的,如果不是有够大的‘好处’,整个来说呢,是划不来的,你知道吧?”

  “我知道!校长!谢谢您!那我下次再来拜访!”

  此时的佳蓉根本不知道,以为抓住了最后一丝契机,其实是沦入地狱的开端。

  佳蓉走到了学校合作社,想要买瓶饮料解渴,就算不看今天的艳阳天,刚刚讲了快两个小时也已经口乾舌燥。还没到下课时间的合作社大门却是关上的,佳蓉才感失望要离去,合作社里却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佳蓉!你是陈佳蓉对吧?”

  “啊?学姐?”

  负责合作社的会计张素珍,和佳蓉是大学同系的学姐。

  “你怎么在这里?”

  “你又怎么在这里?”

  两人久别重逢相见欢,素珍从冰箱拿了一罐运动饮料给佳蓉,拜托吴富美帮忙接下来的午间时段,开个小差,和佳蓉在附近的简餐店吃饭。

  “学姐,你看,我们公司的产品。”

  即使是私人的聚餐,佳蓉还是不忘业务本色,跟素珍学姐介绍起今天带来的参考书和测验卷。

  “我们跟其他家不一样喔!别家参考书的字塞得密密麻麻的,但是我们用彩色图片、表格整理出重点,很好读、很好理解。”

  “呵!你还是没变,永远是那个认真的佳蓉。”

  “学姐,你也没变啊!”

  “我?我变得可多了。”

  素珍瞥头望向窗外的街景,沉吟了几秒。

  “学姐,你都还一直把那个别在包包上。”

  “啊?这个?”

  那是那年的财金盃运动会棒球项目冠军徽章,素珍的同系男友、也就是佳蓉的学长送给素珍的。

  “还记得吧?你这个傻妞为了帮我找这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掉的,於是在运动场找了整晚。”

  “哈哈哈哈!我当然记得啊!”

  “结果隔天要比女垒时,我们系上可是输惨了,因为咱们‘游击守备女神’佳蓉一整夜没睡觉!”

  “哈哈哈哈!”

  回想起那些年,两人很有话聊。

  “所以啊!今天我就来跟你们学校校长介绍我们家产品,才知道学姐现在在这里。”

  听到佳蓉这么说,素珍突然脸色一沉。

  “学妹,我劝你不要跟我们校长打交道。不值得。”

  “啊,可是谁叫这所学校是我们的业务重点。”

  “可以去别的学校、补习班推销啊。”

  “学姐!你明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佳蓉脸上还是一派天真,素珍看了只有回以无奈一笑。

  “那个人是怪物,是魔鬼。我舍不得你被糟蹋。”

  “啊?”

  素珍不敢跟学妹透露自己不堪的遭遇,只能点到为止。但是佳蓉完全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晚上回到家后,佳蓉很开心地跟老公说今天遇到大学时很要好的学姐,还思索明天要怎么跟公司谈这所学校的状况。

  同时间的素珍,一回到空荡荡的电梯大厦公寓,就卸下了装束,拿起柜子里的酒,喝个烂醉。如果不这么做,就无法暂时忘掉那些可怕的事情。

  “母狗!喝酒没找我?”

  盛宣民如往常不先预告,就突然进了屋里,坐在沙发上一丝不挂的素珍,端着酒杯,冷笑面对着盛宣民的突袭。

  “臭婊子!主人来了还不恭敬迎接我!?”

  素珍被搧了一个耳光,手上的威士忌洒到了身体,琥珀色的液体在肉躯上流窜。缓缓起了身,爬行到盛宣民面前,熟练地脱下男人的裤子,伸出舌头,舔起眼前丑陋的肉棒。

  “对,很好。先停一下。”

  盛宣民拿了一套衣服,示意要素珍穿上,素珍看了一眼,就发现这衣服和早上看到佳蓉穿的套装款式相仿。

  (学妹……)“不错!跟早上那个傻女业务很像!”

  (学妹,听学姐的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噙着泪,被盛宣民从后面猛力抽插的素珍,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盛宣民听到这笑声,又不禁动怒。

  “有什么好笑的?母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笑?你再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妈的!也不想想是谁让你有这房子住的?不要再笑了!认真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干!”

  盛宣民自豪的金枪不倒软了下来,拿着电视柜上的空酒瓶往素珍那里塞,残留的酒滴进了阴道,灼热的感觉痛得素珍大叫。

  “爽吧?爽吧?”

  “爽……爽……哈哈……比你的还热、还硬!”

  “你说什么!?母狗,你今天特别不听话!”

  败兴而归的盛宣民,甩了大门离去。素珍从客厅地板上爬起,一下子哭,又一下子笑。

  那时候,台湾的股市泡沫破灭已经好几年了,但是鬼迷心窍的素珍,仍然不死心。听说有个稳赚不赔的投资机会,便偷偷挪用公款,想要快速赚一手后再悄悄补回。不料,那是违法吸金,包括素珍在内的众多投资人,钱都被卷走。这件事情被盛宣民知道了,一开始还说“人难免会走错路,钱他先代垫补回公库”要素珍慢慢摊还,还爽快地帮忙付了她房子的贷款。素珍自知根本无力偿还盛宣民,挪用公款的把柄又握在他手里,於是沦为他的性奴隶。

  “这房子现在是我的了,但是你还是要继续住在这里帮我乖乖‘看家’,知道吗?”

  盛宣民露出狰狞的笑容,跨下的巨棒不停进出素珍的小穴。素珍身上穿着学校女生制服,卡其上衣,深蓝色百褶裙,穿在个子比较娇小的素珍身上,就活脱像个国中女生。极为变态龌龊的盛宣民,拿来了几乎全县从高中到国小的各校女生制服,收在自己刚占领的这间房子里。

  “知道吗?同学,要听校长的话!”

  和建设公司谈新校舍建案时,也毫不避讳地把素珍带去建设公司的会所,声称是自己请的私人秘书,供大老板玩弄。

  因为盛宣民授意另外作一本帐,帐面上察觉不出任何异状。更以“杜渐防微”的理由开始将学校任何需要采购的东西一把抓,对厂商提出苛刻的要求。苦不堪言的厂商不得不退让,或是直接退出。

  “如果没有我帮忙,你现在已经因为侵占、贪污在坐牢了!”

  盛宣民时时拿这件事情要胁,但是素珍现在这个样子,比坐牢还更悲惨。

  校长太太几年前信了某个深山的“师父”,於是开始奉行各种戒律,包括行房,都要遵循师父的训示,哪天可以,哪天不行。这些生活上的改变,使得盛宣民非常抓狂,但是却离不了婚,校长太太一直说要帮他消罪业,盛宣民甚至把素珍带回家上床,校长太太仍然坚持这一切都是业障,要更虔诚向师父学习。

  素珍还清楚记得那晚,校长太太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自己被盛宣民奸淫的样子,表情漠然到让自己害怕。

  “学妹,绝对不要跟这个恶魔打交道!”

  食指轻抚着包包上的徽章,素珍又灌了一杯酒,才在昏昏沉沉的意识下入睡。

     (八)

  校内这两天在流传几张图画,辗转到了大鹏手上。大鹏看了很生气,徐添财竟然把林惠君老师画成这样不堪入目。大鹏看到谁有这些下流图画,就抢下撕碎,但是再怎么拚命,总是不可能做到百分百回收,最后还是被惠君瞥见了。虽然惠君并没有明显表现出不悦,但是大鹏咽不下这口气。

  “徐添财!你想画谁都随便你,但是绝对不准你画林惠君老师!”

  答应惠君老师不再动粗的大鹏,并没有对添财施暴,只是跑来恶狠狠地警告徐添财。

  “阿财画林惠君你不爽喔?王大鹏,你真的不一样了喔!林惠君老师的好学生耶!乖喔!”

  “添财,不用怕他啦!他敢再打你一次,洪茜茜就要他退学了啦!”

  “好,我不画了。”

  “啊?”

  “不画了。”

  “喂!添财!真的假的?你不画了?”

  添财此言一出,引起班上很大的骚动。

  “不可以不画啦!徐添财,你还欠我一张郭富城的!”

  “对呀!还有我的吴佩琪哩!”

  “王大鹏,都是你啦!”

  “真羡慕你啊!”

  “啊?”

  平常很省话的添财,今天表现有点不一样。

  “你有朋友、有辅导老师,我只有这些只想跟我拿画的,什么嘛!哈!真好笑!”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添财脸上挂着强堆出来的笑。面对这样的添财,大鹏与阿猴反而觉得有点颤栗。刚刚闹着要跟徐添财拿画的同学,脸色则变得很难看。

  “搞错了吧?弄反了吧?我才需要辅导哩!搞什么啊!哈哈。”

  大鹏这些年来第一次听到添财的真心话。

  “我不画了啦。呐!”

  一把撕下素描本里那几张惠君的图,递给大鹏。

  “你想来辅导室的话,随时可以来。惠君老师人很好。”

  “哈哈!谁要去那种地方啊?”

  陈皎娟又收到了学艺股长送来的满满的作业素描本,把公文柜堆得老高。但是徐添财这次的图画,却不复以往的肉欲横陈。

  “我开始学画衣服布料的表现了。”

  徐添财在画纸背后直接这样写着,像是在跟自己对话一样。

  “臭小鬼,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你的人体素描已经画得很好了吗?”

  画中的人物是合作社的吴富美,一身牛仔装,脚上穿着长靴,背景是一部重型机车,叉着腰,严肃的眼神又同时带着自信的微笑。

  “嗯……其实画得还不错嘛!”

  陈皎娟拿起办公桌上的6B铅笔,留下了“加油”评语。打算找个时间,叫徐添财过来讲解美术班、美工科考试的事情。其他想考的同学早就自动过来找她了,偏偏这个小鬼没有任何行动,究竟是势在必得,还是心不在焉?

  添财出现在合作社,不是为了帮大鹏等人跑腿,而是张望着要找吴富美。

  “咦?什么事啊?你不是上次那个……被打伤的同学?”

  “这个。”

  “这什么?”

  “大姐,谢谢你。”

  吴富美看到那张图画,忍不住大笑起来。

  “哎呦!我哪有这么好看?你画的喔?”

  “嗯。”

  “谢谢啦!要不要喝汽水还是果汁?”

  “不要。”

  “还是你要炒面?”

  “不要。”

  “喔!那些人还有没有再欺负你?”

  “没有了。”

  “那就好!要是又被找麻烦,随时来找我。”

  “谢谢大姐。”

  “叫我富美啦!你咧?”

  “徐添财。”

  “‘天才’喔?你的画还真的很天才!哈哈哈哈!”

  这个周日,陈皎娟起了个大早,在文具店买了一张野鸡车的票,要上台北采购美术用品。文具店老板还央求她顺便带一些给店里卖,让陈皎娟觉得好气又好笑,这里虽然不是大都市,但是这家文具店连一些基本的美术用品都缺货,要怪,也还是只能怪“联考不考美术”吧!?自己指导的学生,也不能让他们用太差的材料,所以也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就出一趟远门。

  野鸡车停在镇公所广场前,丝毫不怕取缔,因为背后最大金主是县议会吴议长。虽然这个时段不会有多少乘客,但是不到发车时间,司机还是死撑着不肯早一点开车。陈皎娟上了车,想找个好位置,却看到徐添财也在这台车上。两个人对上眼,却没有打招呼,连个点头示意都没有。陈皎娟心里责怪这小鬼真不懂事,又不想拉下脸先出声,便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从包包里拿出那副大墨镜戴上,拉起车窗的窗帘,闭目养神起来。

  野鸡车随着各地售票据点的无线电呼叫,决定途中要从高速公路下去哪个交流道载客,这班车虽然上上下下,还是比搭火车快,接近中午时,已经到了台北车站附近,停在一间书报摊前,摊位上净摆些八卦杂志与签赌明牌小报。久坐使得陈皎娟的血液循环不良,两腿酸麻,又穿着高跟鞋,便不小心跌了个跤,刚好扑倒在徐添财身上。

  “痛死了!你干什么?”

  “你才干什么这样跟老师讲话!没大没小!臭小鬼!”

  两人下了车,在同一个公车站牌下等车,又上了同一班公车。陈皎娟觉得很倒楣,心想今天冲到了徐添财这个煞星。等到徐添财又跟自己在同一站下车后,陈皎娟终於受不了了。

  “喂!你干嘛跟踪我!?”

  “谁跟踪你啊?”

  “就你啊!”

  “臭八婆!谁想跟踪你!?”

  “你说谁八婆?徐添财,你好大胆子跟老师这样讲话!回学校你就死定了!”

  “今天星期天啦!放假啦!谁管你是不是我老师!”

  陈皎娟头一次被徐添财这样顶撞,一半愤怒,一半错愕。徐添财没再搭理她,自己先走在前面,进了一间美术社,在这条美术材料街上,这间美术社特别不一样,装潢很典雅,货品摆设也不像其他家杂乱无章,虽然陈皎娟一直知道有这间店,但是直觉认为里面的东西肯定卖得比其他家贵,从学生时代至今,从来没有走进去过。陈皎娟在外头观望,看到徐添财跟像是店长的成熟女性互动热络。这是自己头一次看到平时在学校阴沉寡言的徐添财这么开朗。不知怎么地,被这样的情景吸引,头一次走了进去这间店。

  “妈,这是我们学校的美术老师。”

  几分钟前还在顶撞自己的徐添财,主动介绍起自己,陈皎娟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却又要保持庄重。

  “你好。”

  “老师你好。谢谢老师平时照顾我们家添财。”

  “没有啦!徐添财他很‘独立’的,都不需要我特别操心呢!”

  陈皎娟堆起笑脸,自己都觉得笑得很假。

  (臭小鬼!)“老师有需要什么东西,请自己挑,如果东西太多的话我们再帮你寄。”

  “啊?好、好!”

  陈皎娟这才发现,这间店里头有很多学生时代根本不敢奢求的舶来品画具、颜料,特别是德国制品,就算开始从事教师工作后,有了稳定的薪水,也只少少买过几样。虽然徐添财的母亲在旁边介绍,但是她早就知道这些都是知名的高级品,瞄了一下价格,还是很难说买就买。

  “我们二楼还有一些比较平价的东西,也欢迎老师参观看看喔!”

  徐添财的母亲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还是说这里摆的高价位商品,原本就没有那么容易销售呢?

  “三楼有附设咖啡跟简餐,等下请老师上来吃个便饭。”

  “啊?这怎么好意思?”

  “都是些很简单的东西,老师请不要客气。”

  徐添财的母亲无论外貌还是谈吐都很有气质,但是陈皎娟听说徐添财的父母几年前离异了,不是很能明白为什么男人会抛下这样的女性。三楼的餐厅聚集了很多看起来就是美术科系的学生,大家见到徐添财的母亲都很热情地说声“陈阿姨好”。

  “啊?您姓陈?”

  “没错,耳东陈。老师也是吗?”

  “是!我姓陈,皎洁的皎,千里共婵娟的娟。”

  “老师的名字很有诗意喔!我猜猜,老师应该是中秋节的时候出生的?”

  “对!陈小姐,你的文学素养很高啊!”

  “呵,皎娟,你就叫我慧嫺就好了,智慧的慧,娴熟的娴。”

  “慧嫺,这名字跟你的气质很搭耶!好名字!”

  两个女人因为姓氏开启了话题,才知道原来念的都是同一间大学的美术系。那些在和平东路上的共同回忆,足够聊上一个下午。搭不上话的徐添财,就跑到隔壁的画室打发时间。

  “你来了喔?”

  “对啦!怎样?”

  “没怎样啊。”

  徐添财的妹妹巧馨坐在画架前,调色的同时,眼角余光瞄到哥哥的人影。

  “你还是没有进美术班喔?”

  “我不用啦!”

  “可是……”

  “喔!不想这么麻烦!”

  “有老师指导还是比较好吧?如果你想回来念这里的美工的话。”

  “好啦好啦!”

  “嘻!说好了喔!”

  “好啦!”

  “哥!有没有看到我有什么不一样?”

  “啊?新眼镜喔?”

  “你上次来的时候就戴这副了呀!”

  巧馨蹑手蹑脚地拉上窗帘、锁上门,在哥哥面前掀起了T恤。

  “喂!妹!你干嘛……”

  “好看吗?我的第一件内衣。妈跟我去百货公司挑的。”

  原来巧馨也开始发育了,胸部微微地隆起。

  “不用这样秀给我看吧?”

  “哼!到底好不好看啦?”

  “好看啦!你衣服穿好啦!”

  “哪里好看?”

  “你穿起来很可爱啦!快把衣服穿好!”

  “嘻!跟内裤是同一套喔!”

  “徐巧馨!你够了!”

  徐添财被妹妹逗得满脸通红。

  “不理你了,我要回去了。”

  “哥!”

  “干嘛?”

  “拜托你。”

  “啊?”

  “帮我画一张我现在的样子。”

  “才不要!”

  “再过不久,我会变得跟现在更不一样。”

  步入青春期的巧馨,对自己身体的日渐变化感到莫名不安。如果不是妈妈发觉到应该穿胸罩了,自己还是比较喜欢穿那几件印有卡通图样的背心。

  “那又怎样?”

  “那样我就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妹妹了。”

  “嗯……”

  “帮我画吧?”

  没等到徐添财回答好还是不好,巧馨已经摘下了眼镜、脱起了T恤与牛仔短裙。纯白的内衣裤都脱下后,倚在墙上,虽然还没学过怎样摆姿势,两手贴着墙,左腿弓起,看起来却已经很有专业架式。徐添财拗不过妹妹的请求,拿起了铅笔。

  “拜托你,哥。”

  徐添财还没有画过少女刚发育还带点婴儿肥的体态,好几次在草稿下笔时把妹妹画得太纤细。巧馨长得像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也遗传到妈妈在担任裸体模特儿时的自然不做作,只是三角地带刚长出的微微黑毛被哥哥看到,多少还是觉得很害羞。

  徐添财想起以前在这间画室,妈妈在那些大哥哥、大姐姐面前都没有穿衣服,让他们画画。家远那时很得意自己娶了慧嫺这么一个美人,像是在展示自己能力一样,任由妻子在众人面前裸露,他就益加兴奋。慧嫺以为家远也是支持艺术,他才会一口就答应来店里的大学生,让自己妻子担任他们的模特儿,“有需要的时候,全裸也没关系!”於是慧嫺渐渐习惯了在这间画室里全裸。家远很喜欢从角落看着男学生的反应,喜欢施加那种“让你看得到、吃不到!”的精神虐待。

  但是当添财常常放学回来,就来这里找妈妈,看到还一丝不挂的慧嫺抱着添财、教添财学习使用画具时,家远却有一种不明所以的嫉妒,反而开始藉故与慧嫺吵架,指责她太不检点、不重视礼教之类的,到最后连“淫荡!”、“下贱!”都骂出来了。

  “那个时候,你湿了对吧?”

  “什么?”

  “那天那个男生要求你张开大腿的时候!”

  “你说什么啊!?”

  “荡妇!你这个荡妇!是不是私底下跟他做了!?”

  “徐家远!你真的太过份!”

  那时候的徐添财不懂爸妈在吵什么,一直以为是自己不乖,所以爸妈才会离婚,即使那个时候他开始不与妹妹争玩具、糖果了,表现得很安分,但是没有改变爸妈最后离婚的事实。

  而现在,初长成的妹妹就像从前的妈妈,在这间画室里被自己描绘着。

  “再一张吧?换背后与侧面四十五度对着我。”

  哥哥专心想帮自己留下少女的青春身影,让巧馨觉得很感动。

  “哥,你从小就好会画画。一定要再回来这里,读这里的美工学校。”

  看到这两张素描成品,巧馨非常满意,拿了收藏册细心地收在内页,里面还有好多张哥哥从以前到现在为自己画的画。这本收藏册是巧馨非常珍惜的宝贝。

  “废话,我当然会回来。”

  徐添财又摆出那张平常的扑克脸,但是嘴角带了一点上扬,没好气地对着巧馨捏了一下鼻子。

  回程已经近黄昏了,周日这时候的台北车站附近交通非常壅塞,陈皎娟与徐添财订好了回程的车票后,决定在麦当劳先吃一点东西,不然太晚回到镇上,就没有什么好觅食的地方了。慧嫺学姐很热情地要帮忙打包寄送陈皎娟今天挑选的美术用品,除此之外还给了非常优惠的折扣,所以陈皎娟不用提着大包小包,比起之前轻松很多,包包里只多放了几本型录,回头还要拿其中几本给文具店老板。

  今天虽然认识了慧嫺学姐,却也没改变徐添财对自己的冷漠态度。两人面对着坐,却都低头各吃各的。上了回程的野鸡车,陈皎娟决定主动去跟徐添财坐在一起,徐添财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背包拿出了随身听,戴起耳机。陈皎娟拔了徐添财左耳的那只耳机来听,徐添财也没抗拒,耳机里头传来的是麦可杰克森的歌曲。

  在路程中陈皎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时却发现徐添财也睡死了,靠在自己肩膀上,口水再过半秒就要滴下来。

  “喂!醒醒!醒醒啊!”

  “啊!”

  “擦一下啦!”

  陈皎娟从包包拿出面纸,递给徐添财。

  “喔,谢谢老师。”

  (这小鬼,总算有点礼貌。)“你想念台北那边的美工学校吗?”

  “嗯,还好。”

  “想就想,不想就不想!没有什么‘还好’的!”

  “想。”

  “明天开始,就来找我加强训练。”

  “喔。”

  “你妈人太好了啦,不这样我没办法还她这个人情!知道吗?”

  “喔。”

  陈皎娟心里暗自发愿,一定要让这小子考上。野鸡车下了交流道,回到了镇上,这次换陈皎娟故意假装潇洒,走在徐添财前面,没有道别。反正,明天还会再遇见。

    (九)

  与佳蓉约了要叙旧,煮一些大学时代在球队常吃的简单东西,素珍连忙着整理家里,趁着盛宣民刚好到外地出差不在的这几天,带着佳蓉造访。

  “哇!学姐,你的房子怎么这么豪华啊!?”

  “坐啊!”

  素珍打开电视,画面出现的是卫星直播的日本职棒现场比赛。

  “这……学姐,你家怎么会有这台?”

  “装‘小耳朵’啰。”

  “小耳朵?”

  “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小耳朵?”

  “那是什么?”

  “就是装卫星电视啊,俗称小耳朵。”

  “喔喔,听起来很花钱喔。”

  “也没有啦,就叫厂商来装就有了。”

  佳蓉还不敢跟素珍说,前阵子的遭遇。羞於启齿自己竟然为了业绩而出卖灵肉,更羞耻於被盛宣民启发了官能的开关。回到家里,还是要继续扮演一个称职的妈妈、一个贞淑形象的妻子。小孩出生之后的这几年,原本对性爱变得很冷淡与被动,最近却被老公称赞比较放得开,心想老公是不是起疑了,引导他刺激那几处自己之前从未发现的敏感地带、追求快感的姿态,又变得含蓄。

  憋着秘密与无法尽情享受,让自己觉得好难过、好讨厌这样表里不一的自己,还暗自埋怨起老公都只顾着发泄,夫妻间的性爱就像例行公事般乏味。

  房事的不满足,也影响了白天的工作表现,常常因为想起那天在校长室发生的事而分了神,今天还在业务会议里因为报表明显的加总错误,被总经理当众责备了一顿。

  素珍这时候想到的,却是被佳蓉问到小耳朵而触及的不堪回忆。

  如果当时的自己踏实一点,现在与相爱多年的大学同系男友,应该在这里过着平淡却幸福的生活。好天气,可以骑好长一段路的摩托车去球场看球,就算是下雨天,也能在沙发上舒服地喝着啤酒、看棒球转播。但是一切都被自己的一念之差毁灭殆尽。

  “啊,马铃薯竟然都放到发芽了。”

  “哈,看来学姐不常煮菜喔?”

  “唉,我出去买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

  “没关系!你坐,超市就在对面而已,我去一下就回来。”

  素珍其实是悲从中来,不想在学妹面前失常,找了个理由暂时抽身。家里对面就是一间大型连锁超市,旁边还紧邻了传统市场,生活机能很好,但是对素珍来说,这里现在只是一座牢笼。在电梯门关上后,终於忍不住的泪水落了下来。

  在超市里,也是满满的与男友采买的回忆,拿了几样可以快速料理的食材和一袋马铃薯,便快快去结帐,不想触景伤情而再多待一秒。瞥见街角的车轮饼摊贩,想到以前练完垒球,大家都会在河堤上吃着车轮饼,佳蓉会抱怨刚消耗完的热量不但又补回来了,而且还有剩,来练球是愈练愈胖,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想到这里,素珍落寞的神情才恢复了一点笑容,跟一群大概是在附近上补习班的学生,围着摊贩,又买了一包车轮饼。两手都提着东西,还被认出自己来的同校学生帮忙提了一些过马路。

  回到住处,拿出钥匙要开门,却发现门没有锁,素珍很确定出门前把门锁上了,不禁心头一凉,血液瞬间冲上脑门。打开门后,在玄关看见男人的皮鞋,屋里回荡着呻吟声。

  的确就是盛宣民,与佳蓉趴在客厅的原木地板上,互相吸舔对方的性器。听到素珍的脚步声,佳蓉紧张地停下动作,但是肆无忌惮的盛宣民,舌头还在不停地翻搅佳蓉的阴户。

  被学姐看到自己这猥亵的模样,佳蓉望着素珍,皱紧眉头,闭起眼睛,摇了摇头。

  “唉!原来你们认识啊?怎么不早说!”

  盛宣民停下了舌头,若无其事地对着素珍说,但是手指不间断地接替着抚弄佳蓉的阴蒂。

  “盛宣民!你不要动她!”

  “啊,陈小姐,你真的不要吗?不想要的话可以说喔!”

  佳蓉看着眼前那只粗硬的大肉棒,想起刚刚学姐后脚才出,校长前脚就进来,虽然讶异,但是没多想什么。盛宣民先是从柜子拿了瓶威士忌出来,邀佳蓉共饮,佳蓉基於礼貌就喝了一点。盛宣民随即毫不掩饰自己的色心,食髓知味、带点微微醉意的佳蓉想起那天的事,也半推半就地接受了校长的大胆调情。

  “肩膀怎么这么僵硬啊?工作很累吧?来,帮你按摩一下。”

  “小腿也是啊!在外面走一整天的路吗?跑业务真的很辛苦啊!”

  盛宣民先是以老练的爱抚技巧,将佳蓉一开始还在紧张状态的身心软化,单是这样就让佳蓉觉得自己受到校长疼惜。在盛宣民要解开自己衣服时,想起今天穿的内衣裤跟裤袜都是普通的肉色,一点都没有吸引力可言,便拉着衬衫,不愿意让校长脱掉,但是盛宣民还是一颗一颗地解开了扣子。

  “乖,让我看看。”

  当校长看到自己的内衣时,佳蓉都快羞死了,但是佳蓉哪里知道,盛宣民就是特别喜欢这种普通内衣,穿在正被自己奸淫的良家妇女身上,所显露的反差,这种韵味的性感,是佳蓉之前在情趣用品店被旁人怂恿买下的、如娼妓一般的吊袜带与大腿袜所没有的。

  当自己把校长的内裤脱下,露出那只昂扬的金枪不倒时,佳蓉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既害怕又期待它之前给过自己的强烈快感。当下两人已经全裸,但是盛宣民并没有急於开始性交,从后方抱起了佳蓉,坐倒在牛皮沙发上继续给予佳蓉爱抚,不时以甜言蜜语称赞佳蓉的身材。

  “唉,生小孩很辛苦吧?”

  校长以食指轻抚剖腹生产留下的疤痕,在耳边轻轻问起,这让佳蓉非常感动,几次都快忍不住想放下女人最后的矜持,深吻眼前这个男人来表达自己的动情,最后下定了决心,今晚要将自己的全部都交给这个男人。老公从来没有像这样爱抚过那道疤痕,搞不好是觉得它难看,所以不想提起吧?此时老公与小孩的模样在脑中虽然依旧清晰,但是被校长挑起的熊熊欲火已经淹没了伦理与道德。感觉到那只巨大的肉棒顶在自己股沟上,已经愈来愈坚硬,心想不能只是让校长帮自己服务,於是转过身来,想用嘴抚慰校长的那里。

  但是盛宣民从佳蓉放松的臀部与大腿肌肉,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是即将到手的美肉,只要再继续给她更强烈的刺激,就能彻底让她屈服。从沙发起身,躺在地板上,示意佳蓉用69体位来互相满足。佳蓉还是头一次体验这种姿势,觉得难为情。校长在仔细吸舔自己下体,力道平均分散在阴蒂与外阴,淫水於是不停泛滥,酥麻感不断涌出,只能回报以更热情的吹舔,让眼前这只大肉棒包覆在自己嘴里,用唾液来滋润,用舌尖轻轻滑过龟头沟,让校长发出满意的哼声。

  如果不是学姐回来了,自己还会继续吞吐校长的肉棒,直到校长忍不住在自己嘴里射出第一发为止。

  校长的肉棒虽然丑陋又可怕,却是自己这阵子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只魔鬼,佳蓉此时抱着对它怜爱的心情,恍神地、无意识般地转过身来,扶着刚刚不停吹舔的它,对准被校长舔弄而湿润无比的洞口,才刚塞入龟头,便忍不住一屁股坐下,一口气将整只巨棒吞没,被魔鬼填满的同时,发出了满足的娇喘。

  “啊~”

  (不管了!不管了!)盛宣民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竟然这般饥渴,因为突然插入的剧烈刺激,不由得呻吟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配合佳蓉的节奏互相抽动。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一定会想再要!”

  (要!我要!我要!)(学姐都可以,那我也可以!)素珍没有想到,佳蓉竟然会选择在自己眼前与这个魔鬼性交。想起男友也是在站在同一个位置、撞见自己被盛宣民奸淫,崩溃、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选择分手,而自己最呵护的学妹,现在也被盛宣民玷辱,却是表现出如此享受的样子,自己都没了立场去阻止盛宣民对学妹伸出狼爪,背对着他们,瘫坐在玄关走道上,自责为什么要答应今晚的聚餐。

  佳蓉骑在校长身上,晃动的美乳让盛宣民忍不住伸出两手去抓捧,食指与中指夹住了樱花般的粉红乳头,随着抽插的节奏不停夹紧、放松。佳蓉还不时让校长的肉棒沿着肉璧去刺激那几处敏感地带。

  (这婊子,资质不错!很懂得享受我帮她开发的点!)“陈小姐,很爽吧?”

  “嗯哼……嗯哼……”

  “来!让你更爽!”

  盛宣民换用背后式,让自己的金枪不倒能够更强烈地抽插佳蓉。两个人激烈地干到全身是汗,佳蓉的妆都花了,头发整个扁塌,浏海贴在额头上。感觉到跟上次很像的、让自己欲仙欲死的高潮就快来临,突然很害怕,不由得哭了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会死掉的!会死掉!”

  来了第一次。不停收缩的阴道把肉棒夹得好紧,盛宣民差点忍不住而缴械。

  (啊~这女人!反应好强烈!)“呜呜……”

  “来,继续让你舒服吧!”

  “啊!啊!不要!不要!”

  连续的高潮,让佳蓉感到彻底的满足。双手环抱着校长的脖子,两人用火车便当的体位进行最后的冲刺。佳蓉伸出舌头探进了校长的嘴里,忘情地吻起了盛宣民。盛宣民受到佳蓉这个热情举动的刺激,也到达了顶点。

  “啊!要出来了!出来了!啊!”

  佳蓉被校长紧紧抱住,感觉到校长的肉棒不停在抖动、射出滚烫的精液,一股暖流从子宫为中心,渐渐向全身扩散,白皙的身体因为高潮而变得红通通的。即使感觉校长都射出来了,两个人还是继续抱着温存,佳蓉眼睛半闭,不停亲吻校长。

  “啊!陈小姐,啊!你不错!就照我们之前讲的,明天开始,就用你们公司的产品!”

  听到这句话,佳蓉彷佛如梦初醒一样,抽离了校长软掉的肉棒,推开了校长。盛宣民原本还很绅士地拿了面纸要帮佳蓉擦拭,但是佳蓉还是推掉了校长的手。盛宣民眼见自讨没趣,便从冰箱拿了罐啤酒,自己进了浴室。

  佳蓉坐在原地,肉缝间还在不停流出男人的白浊物。校长的那句话提醒了自己,对方只是逢场作戏,发生关系都只是为了生意,也给了今晚抱着出轨心理的自己一个下台阶:“这不能算是外遇,而是为了订单!我是为了订单!”

  “学姐!我拿到了……拿到订单了!”

  素珍望着一身狼狈的佳蓉,却还用那种向来显得天真无邪的表情对自己这样说,忍不住打了佳蓉一巴掌。

  “笨蛋!你这笨蛋!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认真了!?我不是说不要跟这个魔鬼打交道的吗?”

  佳蓉觉得满肚子委屈,而且原本以为可以自圆其说的理由,却只能自欺,无法欺人,便有点恼羞成怒起来。

  “你才笨蛋!我不这么做怎么赚更多钱?你知道我家买在升学名校学区的房子有多贵吗?你知道我家小朋友的补习费有多贵吗?你知道我们公司再这样下去会倒闭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学姐才是笨蛋!”

  那晚,素珍与佳蓉不欢而散,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联络。成功拿到这所学校的订单后,佳蓉也一扫过去那阵子的阴霾,觉得做起什么事都很顺心如意,就连早上的荷包蛋也煎得很完美,还有……跟老公之间的性爱品质也有了明显改善,所以也没多想与学姐之间的事。

  “快点喔!不然上班上学要迟到了!”

  “妈妈,今天晚上也要吃汉堡排,甜点一样是布丁!”

  “好好好!你在学校好好用功,回来就可以吃好吃的!”

  “嗯!”

  “老婆!今天我要用车!”

  “好!你开走吧!记得回来顺便加油。”

  佳蓉才刚要出门,却在大门信箱发现有个署名素珍的包裹。

  打开来,里面是一卷录音带,还有那个冠军徽章。除此之外,附了一张纸条。

  “请暂时先帮我保管,我会再回来拿。谢谢。素珍”

  佳蓉折回屋里,拿出录放音机,把录音带放出来听。听着听着,眼泪便止不住一直掉下来。

  里面的声音,都是素珍密录下来、盛宣民与厂商分赃、收取回扣时的对话,加上自己不幸被当性奴玩弄的纪录。

  自己一直以为学姐是校长的情妇,结果却另有隐情。

  佳蓉骑着机车,赶到学姐家,大门深锁,跟楼下警卫借了电话拨打,也没有人接听,警卫才想起素珍大清早就出门了,还跟他打过招呼。再跑到学校合作社,里头的职员吴富美却说自己一样在找素珍。

  “学姐,你到底在哪里?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学姐!”

  佳蓉想起了素珍以前在学校对她百般照顾,比自己的亲姐还像亲姐,又想起了那晚她的责备,很后悔自己那样顶撞她。

    (十)

  男人靠在窗边,听到开门声,才把烟捻熄在阳台盆栽的土里。那些盆栽原本是房东任其自生自灭的,可是惠君不忍心看着它们凋零枯萎,在细心照料下才让它们恢复了绿意盎然的模样。

  “怎么这么晚啊?东西都凉了。”

  桌上放着一袋咸酥鸡与珍珠奶茶,以及一手啤酒,男人已经喝完了其中两罐。屋内的空气混杂着炸物与香烟的味道。惠君不喜欢烟味,要是闻到了,通常就躲得远远地,可是男人抽的这款烟,味道却带着甜甜的醇厚香味,所以惠君并不特别排斥。

  “教练又来看你了啊!怎么没有很开心的样子?”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不安份地脱起惠君的T恤。惠君并没有反抗,只是平淡地注视着系上篮球队的指导老师周天立,但是大家都习惯叫他教练。

  “学期快要结束了吧?你也差不多该回来继续练球了。”

  在其他大学女生的内衣款式五彩缤纷、争奇斗艳的时候,惠君还穿着中学生气息的白色胸罩,而且故意选择撑托力没那么好的款式,只为了掩饰事实上发育得很好、非常傲人、却让自己觉得尴尬的雄伟上围。完美的W形曲线,现在正任由男人贪婪地视奸与揉弄。

  “啊……这里还是这么迷人。”

  男人忍不住将脸埋进惠君的双峰之间,双手环抱着惠君的细腰。惠君轻轻地扶着男人的头,心里却没有太多涟漪。

  “忙了一天,流很多汗,先让我去洗个澡吧?”

  “不要!你明知道我就喜欢你这个味道!”

  男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藉着各种名义南下来找惠君,惠君普通的外貌与朴实、低调的行事作风,难以让他人联想到会与教练有不伦的关系,打电话回去学校宿舍和系篮队上姐妹聊天时,她们还经常大剌剌地对惠君聊起有妇之夫的教练、又跟哪个漂亮的队员眉来眼去、勾搭上了的八卦。

  学校这阵子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惠君真的很疲倦,只想快快洗个澡、好好睡个觉。但是面对公狗般只想泄欲的教练,虽然心力交瘁,还是配合着他。自己这种烂好人、委曲求全的个性容易使人软土深掘,惠君在实习这段期间意识到这点,厌恶起这样的自己,却又不是一时半刻就改得了的。

  “啊……呼……你好会摇!”

  惠君见过男人的太太,是个大美人,曾经以为自己吸引他的绝不是外表,而是心灵层次的相通,但是那些八卦的女主角们,惠君也认识那几个系上学妹,外貌都不俗,相比之下,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优越的地方。男人那时对她倾诉着自己国手与职业选手的前途没有指望,改而谋求教职、至少有个稳定收入的历程转折,让她萌生了同病相怜的情意。可是惠君觉得这段根本不算是爱情、又像走在钢索上步步为营的关系该结束了,好几次都想跟男人提分手,最后一次,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这样下去真的好累。

  “啊……你……啊……啊……不要……”

  想到男人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婚外情对象,在对方心目中,自己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只寻欢时才会想到的母狗,这股恨意与不甘心,逼得惠君突然失神地用力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去死吧!你去死吧!贱男人!去死!去死!)“啊……啊……”

  男人反抗着,却挣脱不了力气不输给男性的惠君。惠君死命地来回摇动身躯,荡漾着她的乳房、发丝与汗水。男人受到剧烈的刺激,肉棒变得像铁杵一样坚硬,在缺氧窒息前,达到了昇天般的高潮,在惠君体内不断喷发。

  惠君松开了手,离开了男人的身体,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着要冲去浴室,可是男人马上从后方抱住了她。

  “没想到你这么会玩,刚刚这样真刺激。从哪里学的?”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惠君哽咽着,肩膀不停颤抖,拨开了男人的怀抱。男人发现惠君脸上挂着两行热泪,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等到惠君出了浴室,屋里就剩她一人。桌上的那杯珍珠奶茶是男人跑去新买过的,还很冰凉,珍珠奶茶是她唯一会跟男人撒娇讨着要的东西。男人没带走那包菸,里头还剩两根。

  那晚,惠君头一次看清楚这款烟的牌子,点起了一根,在窗台迎着夏夜晚风,默默抽着。不熟悉抽烟的方法,呛着的同时,惠君为自己的笨拙不禁边咳边笑了起来。

    

  隔天,周五的傍晚,忙完学校的事情后,惠君又来医院报到。进了病房,看到大鹏的妈妈,还有徐“叔叔”与徐添财,以及大鹏称他是“大仔”的林建宏。

  “老师好。”

  “今天这么热闹喔?这么多人来看你。”

  “对啊!”

  “护士刚刚有跟我说,你快要可以拆石膏了喔!”

  “早就可以了!我早就没事了!”

  “在逞强什么啊!?”

  “哈哈哈哈……”

  就在快要一个月前,学校晨间打扫的时候,大鹏见到混混对在外扫区的同学勒索,出面阻止,却遭到那群混混的围殴。附近的商家看热闹的人多,却没人劝阻。校门口的工友,通报训导处,但是训育组长汤怀鲁到场了,一样不敢上前帮学生解围。人群当中,唯有惠君随手抄了根竹扫把往事故现场奔去,汤怀鲁与几个训育组的老师见到有人跑在前面,才敢跟着上前。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叫你们不要打了!”

  任凭惠君怎么喝斥,混混们还是没停下手脚。惠君再也忍不住,拿起扫把往这群混混猛打,让混混非常生气,转头要对付这个女人。远处传来的警车声适时地出现,混混们见状立刻骑上机车要逃跑,林惠君还想拿着扫把想往其中一组混混追打,却被训育组的老师拉住了。

  “干!疯查某!臭机掰!”

  警车往校内驶去,并没有在事故现场旁边停下来,放任由混混们逃逸无踪。而且来的警车数量也太过夸张,竟然还有地检署与调查局的侦防车,包围住了学校各个出入口。过没多久,各家媒体记者的车辆又闻风而至。是惠君的不停哭喊引起了一名大队长的注意,才机动调派现场两名警员过来,处理这件位在校门外不远处的暴力案件。大鹏身受重伤,已经奄奄一息,被送上救护车后,原地留有一摊吓人的血迹。

  当众人还在丈二金刚的时候,盛宣民已经知道了这大队人马是冲着自己来的。

  今天原本是新建校舍的落成典礼,全校师生等会儿就要在这栋一楼的新活动中心开周会,现有的活动中心若要挤下这么多人,空气就会很闷热、不通风,让人不舒服,但是新的活动中心宽敞许多,设计上也考虑了空气调节。盛宣民尤其喜欢新的校长室,隔音比现在位在阁楼的这间更好,装潢也更气派豪华。

  “啊!这女人,总算愿意让我也解脱了!”

  几天前张素珍突然消失时,盛宣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喝了一杯红酒,从容地从校长室走出来。面对检察官,盛宣民并没有任何肢体与言语上的反抗,检察官也因此对盛宣民给予礼遇,让他在全校师生面前保有一点基本尊严。但是众人才要离开,不知从哪边射来的子弹,却让原本可以和平落幕的收押大戏,瞬间演变成一场血腥的枪战。

  伤患陆陆续续被抬出来,有人看到盛宣民,有人看到警员,也有学生指证历历说,当中有个人是附近那间漫画店的老板。

  更离奇的是,盛宣民位在郊区的独栋高级住宅,竟然在公权力到达、进行搜索前发生了熊熊大火,远在市区内就可望见那火光与浓烟。屋内所有能烧的东西皆付之一炬,而校长太太与帮佣的妇人罗嫂却下落不明。

  警方对两人展开了搜索行动,却迟迟没有进展。而公布的伤亡者名单中,并没有传言中的“漫画店老板”。但是许久没有开张营业的漫画店,却更启人疑窦,即使检警多次公开澄清,仍止不住攸攸之口。

  教育局紧急指派了一位代理校长接掌校务,但是实际上在这风雨飘摇之时,能够妥善掌控全局的,众人咸认还是非训导主任洪茜茜莫属,洪茜茜此时成了事实上的校长。原本关系融洽,向来只会采访学校各项优异成绩表现、以及活动讯息的地方记者,如今也变得嗜血,紧抓着学校弊案话题不放,不停地从各方挖掘进一步的消息,洪茜茜为了应付他们,也渐渐显得有点应接不暇。

     (十一)

  洪茜茜提着一篮水果,带着代理校长与一群学生,还有几位记者,不理护理站护士们的阻挡,硬是闯入了病房。

  “来!各位记者先生小姐,这位就是我们学校前阵子啊,这个见义勇为、保护同学而不幸受伤的王大鹏同学,我们学校平时就是讲求学生的‘诚实’、‘勇敢’,王同学的表现正是显现出我们在学生的伦理道德教育方面呢,确实有落实。我们今天来请校长帮我们颁发奖状,然后我们训导处也决定要为我们的王同学记一个大功。来!我们有请校长!”

  只见代理校长与洪茜茜分别拿着奖状与水果篮,站在病床的左、右侧,两旁排排站了几个学生。讽刺的是,这些学生根本就不是大鹏的班上同学,大鹏一个也不认识,全都是洪茜茜挑选的“好”学生。

  “来!王妈妈您也一起来合照嘛!”

  淑怡对洪茜茜突然闯入的无礼行为很不满,摆着一张臭脸。过去每次到学校都是她为了大鹏又惹事生非、向洪茜茜赔不是,洪茜茜总是趾高气昂地用鼻孔在看她,今天为了作秀,就装得如此亲密,让她很不屑,挥了挥手,表示拒绝。

  洪茜茜与林建宏对上了眼,她还清楚记得这个“坏”学生,不知道他与王家也有往来,就怕横生枝节,立即撇开了目光。林建宏看到过去这个将自己勒令退学的训导主任,心中不免有怨,但又觉得向来高高在上的她,如今这样子放低姿态、卖老脸,也是有点可怜。

  “啊?林惠君老师!你也在啊?来!一起来!来!”

  惠君的脸上同样也是满满的尴尬,但还是凑了上去,在此起彼落的镁光灯前,与大鹏一起比了YA手势,和这群被动员来的、脸上笑得很僵的众人合照。

  “谢谢校长!各位记者先生小姐!谢谢!再麻烦帮我们好好报导喔!来!我们不要打扰王同学养病!快点都出来了!”

  最后洪茜茜在病房门口哈着腰,嘴里不停地说了几次“谢谢!谢谢!不好意思!”才在护士们幽怨的注视下离开。护理长随即跑进来跟淑怡与邻床患者道歉。

  “淑怡,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注意到,怎么突然来这么多人。”

  “雅晴!你跟我说什么不好意思!老朋友了是在三八什么?而且这又不是你的错!”

  “对啊!乾妈,不是你的错!”

  大鹏说的“乾妈”雅晴,是淑怡的国中同学,也是当年在医院见证了大鹏诞生的护士之一。被家里赶出来、失去家庭奥援、独立扶养大鹏的淑怡,早年要不是有雅晴各方面的帮助,恐怕捱不到现在。这次大鹏受伤,雅晴也难过了好久,就像自己的亲生小孩受伤一样。

  “你喔!都你的错啦!小孩子,逞英雄!”

  雅晴轻捏了一把大鹏的脸。

  “哈哈哈哈!我不是小孩子了啦!”

  “在你妈跟乾妈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就是说嘛!”

  雅晴虽然这么讲,但是也明白大鹏长大了,同时也代表着自己不年轻了。

  “时间差不多啰,淑怡你们先回去吧!”

  “鹏仔!要快点好!才可以来吃我的喜酒!”

  “啊!?”

  建宏递给淑怡一张喜帖,很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杓。

  “喂!建宏,刚刚这么久怎么都没讲?”

  “淑怡姐!歹势啦!”

  “三八哩!歹势啥?恭喜啦!”

  “大仔!恭喜喔!”

  喜帖里夹了一张婚纱照,高大挺拔的建宏不用多说有多上镜,而平日以男人婆形象深植人心的富美,穿着白色婚纱,依偎着建宏,呈现娇滴滴的不同面貌。

  “大鹏,老师明天下午再过来。”

  惠君帮大鹏拉毯子时,领口内的美丽风景,饱满嫩白的双峰,又在大鹏面前走光了。这让大鹏非常羞窘与煎熬。自己一直当成“姐姐”对待的惠君老师,最近却开始意识到她也是个“女人”。对着敬爱的老师产生那种“不纯洁”的念头,不时有性幻想,让大鹏觉得自己很可恶、很不应该,但是不听话的勃起下体,却又吐实了内心无从掩饰的原始欲望。

  “老师,你周末可以出去玩啊,不一定都要来陪我。”

  “周末要是不帮你补习落后的进度,你会跟不上同学喔!”

  “唉,好啦!谢谢老师!”

  克制住不去偷瞄,大鹏望着惠君老师的认真表情,笑着点了点头,感谢惠君老师无私付出的同时,也更加觉得那个对老师有色情想法的自己很龌龊。

  “你们先走吧,明天有空再来,让大鹏休息了。”

  观察力敏锐的雅晴,发现大鹏的那里又再度微微凸起,适时地送客,帮大鹏解了围。

  “没事了喔,这是男生长大的自然反应,不要紧张。乾妈晚一点会再过来看你。”

  雅晴拉起了病床的隔帘,附在大鹏耳边说了句悄悄话,轻声安慰,就带着淑怡等人走出病房。

  这几年,镇上的周末夜一向很不平静,是飙车族车祸与黑道火拚事件的高峰期,救护车、消防车、警车的声音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医院急诊室连带也不断有伤患出入。雅晴负责的这层楼,护士都被紧急调派去支援急诊室,留下雅晴独自值守。

  “阿长!又自己在顾喔?”

  “喂!半夜不好好睡觉,到处乱跑?”

  “啊就想你啊!”

  “贫嘴!快回去啦!等下巡房不要让我发现你还没乖乖睡着!”

  “报告阿长!是!”

  雅晴张罗了一些医疗器材与用品,推着推车,开始去巡房。遇到刚刚那个调皮的病患,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他关掉收音机、不要吵到隔壁床,又像在念睡前故事一样,轻声细语地读报纸给这位有一把年纪了的病患听,才让他进入梦乡。

  (唉!巡这间竟然就花了快要半小时!)这位病患很少有人来探病,可能因此觉得孤单,所以特别爱黏着雅晴不放。雅晴觉得他其情可悯,但是招呼他很费劲,也是事实。

  “还没睡喔?”

  “嗯,睡不着。”

  “还是胀胀的啰。”

  “……”

  “不要觉得害臊啦!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乾妈再帮你弄出来,会比较好睡。”

  雅晴巡到大鹏的病床,对乾儿子的生理问题,一直是以开明的态度来教育他,希望他不要对性产生偏差想法。

  “觉得惠君老师人怎样?”

  “老师……人很好啊。”

  “嗯哼。”

  大鹏来住院的几天后,雅晴就知道还不方便的他,可能这方面的需要会有困难。那晚巡房撞见他在费力清理梦遗,又好像为了羞於启齿的春梦情节而困惑时,对这没父亲陪伴成长的孩子,得独自处理青春期的困扰,觉得很不舍。身为大鹏的乾妈,多少想帮上一点忙。帮行动不便、无法“自理”的病患手淫这件事,雅晴已经是经验老道,实习时从护校学姐那里学到,自己又传授给历届来实习的学妹。病患得到缓解后,都报以感激的回应,让原本也有点扭捏、放不开的雅晴体会到,帮病患解决这种私密需求的意义。

  “你啊!这年纪会开始对女生身体感兴趣,是很正常的事,不要太压抑,只是啊!要记得‘发乎情,止乎礼’,对女生要有基本的尊重喔!”

  “嗯。”

  “很乖!我们家大鹏愈来愈懂事了!”

  雅晴还记得头一次要帮大鹏手淫时,大鹏对於自己的身体暴露在乾妈面前,觉得很难为情,头撇向旁边,不敢看乾妈。

  “唉,你这笨孩子,乾妈早从你出生时就已经把你看光光了啦!不要怕,放轻松。”

  现在大鹏已经很适应了,让雅晴脱掉病人服,全身裸露,那根肉棒,在胯下的黑毛丛中窜出、直挺挺地勃起。雅晴挤了一点凝胶在手上搓开,轻轻握住了乾儿子的那里。

  “嘘~一样要小声一点喔!”

  “嗯……”

  雅晴的手不停上下撸动,已经觉得酸了,也多次补充了凝胶润滑,但是还不见大鹏射精。随着帮他手淫的次数愈来愈多,大鹏似乎渐渐学会了怎样延长享受快感。

  (唉,这孩子……)“喔呜……呼~啊……喔呜……呼~啊……”

  现在就算用手抠弄他的乳头,或是用舌头轻舔,甚至是解开护士服、露出内衣给他看,对他都已经没有催化的刺激效果,这孩子自己学习到如何调整呼吸与分散注意力,不想一下子就结束这种愉悦的过程。

  (孩子啊!快点射出来吧!)“呼~啊……呼~啊……”

  (唉……)雅晴双手伸到背后,松开了内衣的扣子,露出双乳,凑近大鹏。这对乳房从前哺育了自己的小孩,也喂过大鹏。

  “吃吧!你小时候也很爱吃乾妈的奶。”

  “嗯。”

  可是大鹏却不只是像婴孩那样只知吸吮雅晴的乳头,不晓得从哪学到的,有技巧地用舌头轻轻画着乳晕、再舔弄乳头、最后才是规律地吸着。

  “喔……你……”

  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就怕太过舒服的呻吟声传了出去。硬挺的乳头持续产生酥麻的甜美快感,雅晴感觉到自己下面已经开始湿润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不行了!不要折磨我了!你这孩子!)“啊!乾妈!想……想射出来了!”

  “好……好喔!”

  终於在情势快要失控、溃堤泛滥前,让这一切可以收拾。雅晴的神智从有点迷醉的状态恢复了,眼眶带着微微的泪水,心脏还在狂跳。如往常拿条毛巾,盖住了握着乾儿子肉棒的手,做最后的冲刺,感受到那根一阵一阵的紧绷,接着是热热的、黏稠的精液在自己手上溢流。

  看着乾儿子两眼呆滞、不停喘气的样子,雅晴忍不住亲了他的脸颊一下。清理擦拭过后,再帮他穿好衣服,盖上毯子。

  “乾妈……”

  “有没有舒服一点了?”

  “有……很舒服。谢谢乾妈。”

  “傻孩子!愈来愈持久!以后你老婆可‘性’福了!”

  “乾妈在乱说什么啦~?”

  “好啦!我不说了!早点睡喔!”

  “好。”

  回到护理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一起值班的护士们也回来了。雅晴没有特别藏起那条沾了精液、发出腥味的毛巾,而护士们也都心照不宣。先稍加清洗一下,再丢进待送洗消毒的大箩筐里。才刚忙完,又看到那个老顽童病患跑来指名要找“阿长”,雅晴也只好回报给他一脸苦笑,找了个护士,一起扶他回病房。

  “阿长!读这篇给我听!”

  “哎呦!这篇不是念过好几次了吗?”

  “不管!阿长!我要听!”

  “好!好!你小声一点,不要吵到别人啦!我这就读给你听喔!”

  大鹏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这层楼就剩这个活宝,专为她找事做。雅晴念着这几个月前的旧报纸,副刊上头这篇连载小说其实是患者的暗示。她念了几段,对着护士点点头、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画了三次圆圈,护士见了,便回去护理站,拿了毛巾与凝胶过来。

     (十二)

  吴佩琪与洪茜茜决裂后,递出了辞呈,跑完了公文流程,今天是她在这所学校任教的最后一天。

  虽然家长们对学校的抗议以及对吴老师的声援不断,但是吴佩琪已经做了决定。身为二年十五班的导师,原本对不能陪着班上同学毕业、直到联考放榜而感到抱歉,但是除了几个女生跑来跟自己合影,并没有人表示难过。学期末打扫完教室的这堂最后一节导师时间,班上学生绝大多数还是在写自己的测验卷与参考书题目,准备接下来的第一次模拟考,几个吊车尾的则围在一起讨论接下来放暑假的打算,但是面对班上的低气压,态度也不敢太过张扬。

  辞职的消息传出后,这阵子好几间补习班、私立学校都巴着她不放,希望请她过去任教。而吴佩琪也考虑自己开一家英文补习班,找仲介看了几间物件,但是还没看到满意的。租金对家境优渥的她来说不是最大的问题,整修这些普遍屋龄老旧、要到符合消防法规且适合上课的房子,耗费的时间才是她觉得麻烦的地方。

  丈夫、小孩、夫家与娘家各方虽然都觉得她这个决定有点任性,放弃了稳定的公家教职待遇,未免也太过可惜。但是凭着她的名师光环,并不愁没有地方可去。而且,她实在气不过洪茜茜。

  吴佩琪以媒人身份出席建宏与富美的婚礼,照片登上了各家报纸地方版,洪茜茜发现后,像是质问嫌犯一样把她叫来唠叨了一番,认为她与有黑道背景的吴家沾上边,而男方又是之前被这所学校退学的学生,要是再被有心的媒体炒作,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学校又将再掀波澜。

  洪茜茜甚至怀疑,之前吴富美来学校,是吴议长特别安排的眼线,私底下在蒐集盛宣民的不法证据。校长事件发生后,吴富美即辞去合作社的工作,虽然说是为了准备婚事,但是看在洪茜茜眼里,觉得这时间点实在太过巧合。

  吴佩琪回想起婚礼那天,她穿着自己设计、再请裁缝量身订做的服装。金惜姨看到她穿了这件使用客家传统花布,后背与胸口用了缕空刺绣、兼顾了端庄与性感的礼服,直夸好看,让她很开心。搀扶着金惜姨缓缓地步入婚礼会场的时候,打扮亮丽的吴佩琪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没有意识到自己差一点抢了新娘吴富美的风采。参加建宏的婚礼,吴佩琪就像在见证自己弟弟娶亲,单纯的动机却被洪茜茜说得如此不堪,让她当场与洪茜茜大吵了一架。

  从前她面对洪茜茜把建宏勒令退学却无能为力,现在建宏靠着自己努力上进、经营着这家修车厂,不偷不抢,还让一群青少年有地方可去、不让他们走偏,洪茜茜却还对他抱持这种刻板印象,让她再也忍受不住。

  把留在办公室的最后一点私人物品打包完毕后,吴佩琪就要离开这里了。共事多年的老师们却也没几人来与她道别,这才让她不禁哭出来,怀疑起自己做人是否那么失败。这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竟然是平日与她水火不容的陈皎娟。

  “有空吗?找你喝杯咖啡?”

  陈皎娟手里拿着几张大卡,吴佩琪以为那是学生的美术作业,但是陈皎娟却把卡片递给了她,上头写了满满的同仁与学生的留言祝福。

  “走吧?”

  陈皎娟拉着吴佩琪走出教师办公室,吴佩琪才发现走廊上挤满了同事。

  “佩琪!来吧!庆祝你脱离苦海!”

  这个惊喜,让吴佩琪最后破涕为笑。

  大鹏与阿猴帮林惠君打扫完房间,房东在旁边不停碎嘴要她赶快搬走,说晚上已经约了一户准备要把户口迁到这里的人家要看屋,还想把阳台那些盆栽移走,好空出更多空间来。阿猴觉得这人实在太过势利、不给人留情面,很想往他脸上揍一拳。大鹏把林惠君的几箱物品搬上货运公司的大货车后,便拉着她的行李箱,放上机车固定牢靠,惠君搭着阿猴那台车,告别了这间住了一年的房子。大鹏载着东西,不敢飙太快,骑在后头,看着林惠君的背影,与阿猴的车距渐渐拉远。

  “干你娘!这人!催催催!有需要这么赶吗?”

  阿猴想到刚刚房东的恶劣态度,不禁又埋怨起来,想帮林惠君出气。

  “好了啦!宇昊,没关系啦!本来租约就签到今天而已。”

  “老师啊!住这款烂厝实在太委屈你!”

  “不会啦!”

  实习的最后一天,那些平时爱找林惠君支援的体育老师们与辅导室老师,除了口头上的感谢,就是把一些厂商送来的文具样品当礼物塞给她,显得敷衍了事。反而是学生们热情的很,傍晚开始聚集在阿猴家的小吃部,要来欢送“大欉”、“大姐”,把街上这间还算大的小吃部挤得是座无虚席。

  因为之前拿着扫把制止混混围殴大鹏的举动,让林惠君有了“大姐”这个名号。甚至有别间学校的学生仰慕惠君“大姐”的“义气”,也来欢送她。

  “侯宇昊!快来帮忙!”

  难得店里有这么多人,侯伯伯一时忙不过来。

  “你看人家大鹏多懂事,你就只会在旁边纳凉!”

  大鹏专心地切着豆干与海带、葱花等小菜,阿猴被爸爸心不甘、情不愿地叫来,就帮忙盛饭、淋上肉燥。

  “你啊,如果不想念书,国中读完了就回来接这间店!不要成天在外面晃荡,没出息!”

  “吼!我才不要!”

  “不要?不要做这个那你要做什么?”

  “吼!烦咧!”

  “念你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不知好歹!”

  “好啦好啦!我要把饭端去给老师啦!”

  “喂!顺便问老师要喝什么,今晚我请客!”

  “你说的喔?”

  “他奶奶的,你这猴崽子!老子说出口的就算数!怀疑啊?”

  发现林惠君看向这边,侯伯伯发现自己的大嗓门又闹了笑话,觉得很不好意思。

  “老师!谢谢你啊,把咱们家这猴崽子教的可乖的!”

  “侯伯伯,宇昊本来就是个好孩子啦!我没有做什么。”

  “唉,你有空要记得回来看我们啊!”。

  “好!好!一定!一定!”

  那晚,林惠君在众人的笑闹声中,结束了实习老师的任务。孩子们甚至送到火车站都还不肯离开,一度引起了铁路警察与宪兵的紧张,是后来赶到的淑怡出面说明,才让场面缓和下来。

  “老师啊!这个是我们这里的名产啦!不是什么高贵的东西啦!但是很好吃喔!让你带回去请家里还是朋友吃!”

  “谢谢王妈妈。”

  “老师啊!很谢谢你照顾我们家大鹏啦!”

  “王妈妈,这是我本来就该做的。”

  “你啊,以后如果有事要我帮忙,记得喔!要讲喔!看是要写信还是打电话,我一定帮到底。”

  “好!谢谢王妈妈。”

  “大鹏!来!跟老师说再见。”

  淑怡把站在一旁的大鹏拉过来。大鹏刚刚偷偷喝了几杯台啤,满脸通红,觉得有点茫,想看清楚林惠君,眼里却是朦朦胧胧的模样,脚步也站不太稳。

  “老师,谢谢你!”

  说完这句,大鹏竟然醉得不省人事,晕了过去,引起现场一阵惊呼,接着又是一阵爆笑。众人直到看着林惠君通过剪票口、进了月台,回头挥挥手后,才逐渐散去。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有人忍不住哭了,最后一齐大喊着“惠君老师再见!惠君老师再见!”响亮的声音,穿透进了车站内。

     (十三)(完结篇)

  开下交流道后,佳蓉又回到了这个县市,但是这次开的是新买的进口车。

  选举的宣传旗帜,插满了每条道路,大大小小的广告墙也挂着候选人的拜票看板。

  “一人当选,两人服务,恳请继续牵成,支持号、号吴富美!”

  新车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是对向驶来候选人的宣传车广播声,还是听得很清楚。

  (嗯哼。)漆成粉红色的宣传车上,印着吴富美与林建宏的照片。自从当选上一届县议员后,吴富美就踏入了政坛,林建宏也因此成了吴富美的服务处主任。

  担任议长的父亲被收押的时候,吴富美在媒体前声泪俱下,哭喊着“我们家是清清白白的茶业世家,我爸绝对不可能做出不法的事情来!这都是有心人士的操弄!”佳蓉想起了那一幕,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蛇鼠一窝,还真敢说!)在卸任的当天,吴议长就以涉及中学工程弊案的嫌疑,有逃亡串证之可能,以及其他藉着特权与关说、处於灰色地带的各种可能违法行为,遭到收押,吴家也遭到搜查、掀了一番,非常难堪。虽然建设公司、砂石场等旗下企业不是自己经营,只是挂着名誉董事长的位子,但是实际的负责人、自己底下的子弟兵,其中不少人并不老实认罪,执法单位只好擒贼先擒王,来逼迫这些小弟,希望可以早日结案。

  这个举动在地方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连带影响了地方势力的版图。许多涉案人终於愿意认罪,来换取吴议长在查无具体事证的表面说词掩护下重获自由,但是整个吴家班的元气大伤,影响力大不如前。过去对吴家无处不巴结奉承的地方人士如墙头草,一见苗头不对,一个接着一个疏远了吴家。若不是吴富美打着“传承吴家精神,服务在地乡亲”名号出来竞选,维持住一个县议员席次,在政界恐怕会全无人脉支持。

  佳蓉来到了这个球场,出面接待的是分公司刚来不久的一个小妹,青涩、热血却又有点莽撞的样子,活像自己当年刚入行时的模样。

  “陈总好!”

  “嗯,好,快带我去换装吧。”

  “好!请往这边来!”

  换好了特别订制、上面绣有公司商标的球衣后,佳蓉准备要上场开球。

  乘着教科书开放政策的良机,佳蓉让这家出版社跃升为市场上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自己也熬出头、爬上了总经理的位子,卖掉以前买的房子,举家搬到台北去。现在公司已经朝着补教事业发展,还在佳蓉强力斡旋之下赞助了这次中学棒球联赛,一方面赞助棒球运动,另一方面当然是为公司打响更多知名度,全垒打墙上偌大的广告,透过电视转播,想必又会让不少人知道这家出版社。

  “大家好!现在我们有请这次大力支持中学棒球联赛的出版社陈佳蓉总经理来为我们开球!”

  这场县总决赛的观众席被比赛双方加油团、啦啦队分成两边,分别由中学训导主任洪茜茜、新成立没几年的完全中学教务主任吴佩琪带领。两人礼貌性地握手之后,就分别坐镇在学生当中,要为自己学校的球员们加油。

  今天的天气非常燠热,使得中学的学生们的加油声显得有气无力,但是完全中学却在吴佩琪开朗的笑容带动下发出了宏亮的声音。

  “来!同学!跟我喊!中学!强棒出击!”

  “中学!强棒出击!!!”

  “中学!打击出去!”

  “中学!打击出去!!!”

  “很好!我们一起帮球队加油喔!”

  洪茜茜不想被吴佩琪比下去,要求学生们打起精神,但是却起不了多大效果。学生敷衍地大喊了几声后,又回到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

  佳蓉登上了投手丘,捕手眼见是个女人,以为又是个花拳绣腿,并没有很认真地看待。以非常标准的姿势投出了一记97公里的直球,球进到手套里发出了紮实的声音,佳蓉的棒球底子让漫不经心的捕手吓出一身冷汗,打击手仪式性地随便挥了棒后,也忍不住好奇撇过头去、查看刚刚这球的进垒位置。

  “哗!!!好球!我们谢谢陈佳蓉总经理!”

  对着场上的群众挥手、鞠躬致意后,回到休息室,佳蓉准备换回衣服,却发现置物柜里的个人物品被弄得一团乱。

  “小妹,你有看到谁来动过我东西?”

  “陈总!没有啊!”

  “那怎么会这样?”

  “啊!我不知道,我中间才离开几分钟而已。”

  “你是怎么做事情的!?连顾个东西都做不好?”

  “啊!陈总!对不起!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不见?真不见的话你又要怎么负责?”

  佳蓉开始清点带来的东西,折好的衣服除了被翻皱了,都还在,总公司下午开会的重要文件、钱包里的现金、提款卡、信用卡等,也都还在。在包包暗袋里搜到一团热热的东西,把佳蓉吓了一跳,提心吊胆地瞧了瞧,最后像是放下了心头大石似地拿了出来。

  (是你吧?)“没事了!东西都在。喂!来吃一个。”

  佳蓉手上拿着纸袋装着的车轮饼,递给了小妹。已经被吓哭的小妹站在一旁,非常担心自己闯下了大祸。

  (学姐,你回来了。)包包上面的徽章,是唯一不见的东西。佳蓉一边吃着车轮饼,一边望着包包留下的那个钉孔。

  (好吧!说好的,你拿回去吧!)“你哭什么啦?跟你说没事了啊!”

  “陈总!对不起!”

  “你这傻妞!我说没事了!听到了没有?”

  佳蓉继续赶着跑下一个行程,先到街上那家小吃部买了一堆小菜,再开车来到这间安养院。

  “呦!老盛!你乾女儿又来啦?”

  “哇!老盛可好的,都有这么漂亮的乾女儿来探望!”

  “江伯伯!曹姐!你们好啊!”

  盛宣民被护士推着轮椅出来会客。当年的脑内枪伤虽然大难不死,却影响了平衡与记忆,逃过了司法的追诉,但是曾经叱吒一时的盛宣民,如今看起来只是个凄凉的老人。

  “你……是……哪位?”

  “乾爹!我是佳蓉啊!你的乾女儿佳蓉啊!”

  事实上“乾女儿”只是佳蓉自称,自从辗转得知盛宣民在这里后,佳蓉便会找时间来看他,即使从前往事说来并不光采,但是再怎么样,盛宣民对自己仍算是有提携的恩情,如今这模样让佳蓉见了很不忍心,由於一时想不到怎么对院方说明自己的身份,便随口说是“乾女儿”。

  倒下后的盛宣民没了人际往来,妻子至今也仍然行踪成谜,大家都恨不得躲他躲得远远地,只剩佳蓉会来探望他。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便有来源无法追查的款项汇到这间安养院,指定为盛宣民的入住费用与零用金,使得盛宣民还能维持一定程度的生活品质。院方也曾怀疑而向佳蓉求证,但是这笔金钱的来源并不是佳蓉。

  “佳……蓉?”

  “对啊!乾爹!来!吃东西!帮你买好了喔!”

  “侯家、侯家。”

  “对!好吃!好呷!真好呷!”

  “侯家。”

  之前带食物来给盛宣民,他吃没几口就停住筷子了,直到佳蓉从这家小吃部买了这些综合了外省与本省风味的小菜,才让盛宣民大快朵颐,差点连汤汁都舔得一滴不剩。

  “侯家。”

  “好呷喔!下次再帮你带喔!”

  盛宣民本能地伸出手抚摸佳蓉穿着黑色丝袜的漂亮大腿,佳蓉也不以为意,笑盈盈地看着盛宣民。其他老人看到了此情此景,直羡慕着老盛。

  安养院的视野很宽阔,海拔较高,加上有绿荫的关系,使得夏日气温比平地凉爽许多。佳蓉望着远方海平面与海上的云朵发呆,直到听见鼾声,才发现盛宣民已经睡着了。

  ***刚刚那位女客人每次来,都会把店里的招牌菜每样点过一次,大鹏因此忙得不可开交。

  国中毕业后,大鹏就跟着侯伯伯学手艺,并没有继续升学,淑怡起初不愿意自己孩子也因为低学历被社会鄙视,但是后来想想,一技在身,还是做吃的,也不是坏事,便放手让大鹏去适性发展。侯伯伯非常严格,口味只要有点偏差,便毫不留情地教训大鹏。每天清晨、天还未亮,就要上市场采买,还要注意厨房那锅老卤汁的浓淡风味变化,适时补上调味的素材,完全马虎不得。即使是这样操劳,但是大鹏从来没有喊过一声苦。

  侯宇昊后来读了高工汽修科,在镇上开起一间机车行,娶了老婆、成家立业。侯伯伯直到大鹏当完兵、退伍回来,觉得这孩子是个男子汉了,才放心把这家小吃部交给大鹏。家远叔叔帮忙出了一部分的资金,让大鹏顶下这间店。

  店里挂着新锐画家徐添财的几幅画作,风格看似不搭,却引来了不少人潮。收藏家对於徐添财如此随意对待这些在拍卖市场上价值不菲的作品,都吓傻了眼。也曾经有雅贼来探路,但是见到人高马大、手里还拿着一把大菜刀的大鹏,就打了退堂鼓。

  “来喔!请坐喔!吃饭吃面水饺馄饨都有喔!”

  大鹏低头专心煮面,眼角余光见到摊前有人,只得先用习惯的招呼语揽客。

  “大鹏?”

  惠君结束了中学的代课老师甄试,饥肠辘辘时,走着走着就回到了这里。重回多年前实习的这所学校,还有一些老师还记得她,但是熟悉的校舍几乎都在几年前那场大地震中全毁,只剩那栋当年落成的新建大楼她还认得,其他建筑都是新盖过的,校园已经换了个她陌生的模样。

  虽然国家开了师资培育的大门,事实上随着少子化的人口趋势发展,教师数量是供过於求,像惠君这样逐代课机会而居的流浪教师并不少。父母并不在意这种一窝蜂的后果,学医的哥哥能否顺利出来开业,才是两老目前最关心的。於是惠君渐渐认为这种游牧式的生活反而不错,让自己可以顺理成章远离那个家。要是没有代课机会,就去接家教,再不然就是打零工,只要生活不至於匮乏就好。

  “惠君老师?”

  大鹏见到久违的惠君,顶着一头连妈妈淑怡现在都不会想做的老式卷发发型,穿着老气的洋装,拉着那个没换过的行李箱,好像穿越时空一样来到自己面前。

  “来!老师!快进来坐!”

  那个午后,两人把过往都聊了一遍,惠君配着冰凉的啤酒,吃着一道又一道怀念的侯家口味料理,很开心知道当年那些学生们大多都有好的发展,那个自己曾经最费心的大鹏如今也独当一面了。

  不管甄试的结果如何,惠君已经决定停下流浪的脚步,在这个小镇留驻。只是还没想过会待多久。

  那夜,狂喜的惠君骑在大鹏精壮的身上,双乳被他不停抓揉,在他脖子上留下了忘情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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