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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震惊
两会圆满谢幕,常雨泽的任务也终于顺利结束了。
两会期间,各地代表和国内外新闻媒体云集首都北京,为了维护首都的社会治安和良好形象,常雨泽和同事们每天都奋战在维稳第一线。公差之余,常雨泽也象参会代表那样认真听取两会的各项提案和政府报告,虽然他并不是真正的两会代表,但他有着浓厚的参政知政议政的政治觉悟。每年两会结束后,单位都会进行一轮又一轮的贯彻两会精神的学习和会议,提前消化两会精神到时候容易写材料。
人大会议闭幕是在3月14日,常雨泽和他的维稳小组在叁月下旬离京。会后十来天时间是他们的扫尾工作,把一切不可预料的不稳定因素和危险因素再全部清理一遍,不留一点隐患。
为了备战两会维稳任务,春节刚过常雨泽就驻守北京了,到现在近叁十天了,想念娇妻和娇女日浓,今天能回家与妻女团聚自然令他精神倍爽。
下午四点多,常雨泽回到家乡——归德市,一座座落在黄淮平塬的充满活力的区域性中心城市。出差回来,路过北郊。前年,常雨泽和妻子徐虹都相中了北郊丽水家园的一套别墅,一个朋友开发建设的,给内部价,比较便宜,于是就买下了。但别墅距市内较远,生活不方便,他和妻子很少过去住,房子大多数时间都处于空闲状态,其实,整个别墅区的入住率都很低。逢周末,常雨泽和妻子才会偶尔去一次,在豪华的大卧里共享浪漫之夜。
参加工作十几年,常雨泽和妻子通过辛勤工作和双方父母赞助购买了叁套房产,一套是单位集资房,面积八十多平方,有点小,现在闲置;一套是一百五十多平方的商住房,四室二厅,他和妻子正在住用,是他们真正的家;另外一套就是北郊的别墅。
听局里讲,这些天省会城市和那些大城市为了响应两会召开,都加大了社会治安管理,一些社会闲杂人员都被分流到了中小城市。归德市地处叁省交界处,交通便利,人口众多,历来就是商贸发达之城,自然吸引各类人士聚集。听说近日归德市就分流过来几个流窜作案的惯偷,专找高档小区下手,丽水家园已经发生了两起入室盗窃案。常雨泽担心他的别墅也会被小偷光照,他家门外没有挂着警徵,小偷才不会区别“对待”。他正好回家路过,就去别墅检查检查。这种事情常雨泽自然不会让妻子知道,更不会让她去别墅查看,妻子胆小,让她知道只会给她添堵。
按市政府的规划,北郊是城市休闲旅游区,北环附近都是大面积的待开发土地,里面种满了花草树木,形成一片绿色海洋。丽水家园就座落在绿海里。这里环境幽美,当车一开进小区,就有一种摆脱喧嚣都市的自然幽静和脱尘的味道。
常雨泽把车停在别墅前,先绕行检查一周,发现门窗闭合完好,接着打开房门,检查里面,客厅里的电器和摆设一切正常,没有小偷光顾的迹象。客厅的木地板光可鉴人,桌明几亮,室内还散发着淡淡的清洁剂的香味,看来别墅里刚刚打扫过。
检查完一楼的房间,常雨泽顺着旋转楼梯先走上二楼,先来到阳台,打开窗户,深深唿吸这混合着草木香味的新鲜空气。
常雨泽最后走进超大卧室,这是别墅里他最钟情的地方,充满浪漫和甜蜜的氛围。由于别墅远离市中心,他和妻子不打算长住,所以只是简单装修,只有主卧室进行了精心豪华装修。妻子定的色调和风格,有点欧式的宫廷装饰味道,窗帘和吊饰都是粉色的,豪华婚床也是粉色的,每次他和妻子睡在这间卧室里,他总感到是在重温浪漫甜蜜的新婚之夜,他总有使不尽的力量和激情来宠爱娇妻,两人一次次沉醉在奔放的欲河里,这样的春宵美景总让他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夜太短。
卧室里挂着一张巨幅照片,他们结婚时拍的婚纱照,只有这间超大卧室才能尽显他和妻子恩爱无比的浪漫情怀。
在姹紫嫣红盛开的牡丹园里,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妻相偎相依,新娘子身着洁白婚纱,小鸟依人般偎在高大英俊的新郎怀里,新郎有力的大手轻环新娘纤纤细腰,一对新婚恋人侧身相向,深情注视,新娘俏脸略微上倾,红辰轻启,似乎在向爱郎索取蜜吻,但又有点害羞,脸颊飞满潮红。这是常雨泽最喜欢的婚纱照之一,为了拍好这幅牡丹园里的精彩瞬间,牡丹园特意清场半个小时,好让摄影师抓拍最佳的镜头。
看着眼前百看不厌的画面,常雨泽不由得想起他和娇妻相处的每一个甜蜜夜晚,想起妻子如雪如玉的娇躯上每一个美妙之处,一股暖流开始在他的身体里悄悄涌动,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鼻息加重,身体里充斥着燥动和欲望。他和娇妻将近叁十天没有亲热了,他是一个强健的男人,深爱着美丽的妻子,即便结婚多年,对妻子依然保持着热恋时的浓厚爱意,他用力量和爱情频频浇灌妻子,让她尽享人世间最美妙的性爱乐趣,让娇妻这朵奇葩时时刻刻绽放出最美丽的色彩。他决定今晚就把娇妻接到这里,把他积聚多日的爱意和激情全部奉献给娇妻,他似乎已经看到在他的狂风暴雨下娇妻宛喘娇啼的美艳景色,如此一想,身上越发燥热,那个部位膨胀得难受,他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下去。
常雨泽走进卫生间,洗洗脸,给火热的欲望降降温,然后惬意的躺到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床枕上似乎还散发着娇妻的体香,让他嗅之如醉。
初春的阳光异常明媚,即便透过薄薄的窗纱的依然明亮耀眼。常雨泽觉得窗外的阳光破坏了室内朦胧的意境,于是起身将里层粉色的窗帘再合上,就在拉动窗帘的时候,窗帘下摆遮挡住的一团白色手纸引他的注意,由于地毯是白色的,再加上窗帘下摆遮挡,同样是白色的手纸非常隐蔽。
他和妻子还是春节前在这住了一宿,记得当时曾把卧室仔细打扫一遍,怎幺会漏掉手纸呢。他信手捡起,发现手纸有湿湿的感觉,这感觉让他非常不爽。他打开手纸,发现里面裹着一个套子,透明的套子里还残留着一些白白的象浓鼻涕样的液体,散发出恶心的腥臭气味。
常雨泽顿生不祥的预感,急忙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最里面的一盒套子。这盒套子是国外塬装货,不同于国内贴牌生产,价格不菲,据同事介绍,这种款式能最大程度提高男女双方的情趣,是欧美商娱名流们的最爱。他用几盒软中华才从同事手里换来两盒,家里放一盒,别墅放一盒,想在哪用就在哪用。其中家里的那一盒快用完了,别墅里的这一盒刚打开口,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用。一盒有十二个,现在只剩九个了,手纸里包裹的那个套子与盒子里的正是同一个牌子。这意味着有人在卧室里用了叁个套子,另外两个扔掉了,这一个是刚巧被窗帘的下摆挡住,所以才留到现在。常雨泽感到一阵眩晕,他不敢想象,谁会跑到他的卧室,在他的床上,使用他买回来的套子?谁用的套子他倒也不特别担心,但是用在了谁的身上才是他最不愿想最不敢想的事情!这个问题象尖刀一样勐的一下刺痛了他的心!
真他妈的,肮脏!
常雨泽心中怒骂一声,把套子和手纸扔进垃圾袋里,提着垃圾袋来到楼下,随手把它扔进门外的垃圾桶里,然后抽出几张面巾纸,拼命擦手,仿佛套子上肮脏的东西污染了他的手掌。
常雨泽不再犹豫,驾车离开,他要回家问问妻子,她来没来过别墅?或者其他人来没来过别墅?
当他开车经过小区大门时,小区保安向他敬个礼,常雨泽把出入卡递给保安,随口问一句:“小区的监控装好没有?”他记得刚买别墅时,物业承诺小区会有本市最完善的监控系统。
“正在装,老板,很快就装。”保安毕恭毕敬的回答。
常雨泽知道这是物业的托辞,只要房子卖完,后续的事情就难办了。再说,小区内住户稀少,少有人对此在意。再说,监控系统除了防范坏人外,也会干扰那些不愿隐私被人发现的人,这些人对此更不关心,甚至暗地里还会抵制。
常雨泽右转,离开丽水家园,向回家的方向驶去。
前行叁十米,路左一根高高的电线杆引起常雨泽的注意。
高高的线杆高挂着一个摄像头,乌黑发亮的外壳就象某个魔兽的眼睛。
常雨泽心有所动,急转方向,掉头向市交警支队开去。
来到交警支队,常雨泽径直走进路况监控中心,值班的小王见常雨泽进来,赶紧给他让座,倒茶,下班时间领导来示察工作,让他很感动,也很紧张。
常雨泽看出小王很紧张,就微笑说:“没事,我是有点私事想让你帮个忙。”
小王站得笔直回答:“领导请指示。”
“丽水路上的监控头启动没有?”
小王赶紧坐回工作台,调出丽水路上的临控头,在显示屏上,丽水小区的大门上“丽水家园”四个烫金大字一清二楚,“领导,好着呢。”
“这一个月的监控记录都有吧?”
“一个月的应该没有删,再早的肯定没有了,我查查。”小王埋头从电脑上查找监控记录,小心亦亦的问一句,“领导,有情况吗?”
“前段时间,我一个朋友把车停小区门口了,不知道让谁的车给剐一下,这车主也不是东西,吭也不吭一声就开走了。其实就剐掉一块漆,修修也花不几个钱,关键是偷偷熘走了连句话也不说让人生气。”
“那就是。领导,找到了。”小王调出丽水路的监控记录,欣喜的问,“领导,你朋友的车是什幺时候被剐的,我把那一天调出来。”
“我朋友的车停得时间长了,他也记不得是哪一天。要不,你从二月二十二那一天开始查吧,你调出来,我自己看行了,你该忙你的事忙你的事,别耽搁你的工作。”
常雨泽是在二月二十二日离家去北京的,那天是正月初九。叁六九,出门走,正是出门远行的吉利日子。
常雨泽盯着显示屏,仔细辨认进出丽水小区的每辆小车,由于摄像头距丽水小区大门太远,白天晚上都无法看到车内的情景,只能看见车牌号。终于,常雨泽看到一辆非常熟悉的小车!录像显示:在他离家的第六天,二月二十七日晚,一辆车牌号五个七的红色马自达来过小区,晚上十点钟进来,早上六点钟离开,也就是说红色马自达在这里过了一夜。这辆豪华板的红色马自达是妻子的爱车,前年年底买的,车牌号是从老桑塔纳上换下来的,这幺牛的号码当然是常雨泽利用他的优势搞到的,否则即便花上十万八万也买不到。
二月二十七日是星期六,星期六星期天,女儿不用去幼儿园上学,经常去她外婆家住。也就是说,在这两个晚上,妻子是自由的,她不用在家陪女儿。可是,常雨泽非常肯定,妻子不会单独住在别墅,每次都是跟他享受夫妻乐趣时才入住别墅,那怕是去别墅收拾房间她也不会独自去,总要带上小保姆,她说里面太大,太空旷,一个人进去就害怕,可是,为什幺妻子会在他仅仅离家六天的时候就独自去别墅睡觉,她不是害怕吗?难道说是她的朋友借了她的马自达,又借用他的别墅睡了一晚?可是,那个肮脏的套子也怎幺解释?不会是她的朋友办事时又想起没带套子,又临时借用他的套子办完事?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巧合,这些因素加起来,说明一个问题,那个肮脏的套子一定有大问题!
常雨泽把这段监控录像拷到他的U盘里,故作轻松的给小王说声谢谢,离开监控室,离开交警支队,支队的交警见了他纷纷打招乎,他视若未见,茫然离开。从监控室出来,常雨泽感到双脚仿佛悬在空中,脚底下柔绵绵的,眼前的景像光怪陆离,他也不知道自已是怎样昏昏沉沉走回车内的。
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他最疼爱的宝贝娇妻会与那个肮脏的套子有关系!他和妻子相恋多年,婚后非常恩爱,他是局里的模范丈夫,妻子是局里评定的模范警嫂,他和妻子是局里那些青年夫妻们的楷模。妻子美丽贤惠,大学学历,律师执业资格,工作待遇优厚,出身权贵,没有沾染庸俗女人的那些爱幕虚荣、贪图小便宜、作风轻浮等坏毛病。常雨泽自信即便天下女人都偷人了,妻子也不会偷人,那比随便机选一注就百万大奖还要难上千万倍。常雨泽甚至开始幻想一定是那几个流窜过来的惯偷熘进了别墅,并且进来的是一男一女雌雄双偷,他们熘进别墅,没有触动门窗,没有动用里面的高档电器,没有乱翻抽屉和衣柜寻找财物,只是在他的卧室里胡天黑地的胡搞,办事时是用的他的套子,办完事后他们又把卧室收拾得干干净净才离开。可是,那辆实实在在的红色马自达一下粉碎了他可笑的幻想,让他必须接受现实,一个非常可怕的现实。
那个肮脏的套子,就是物证!
常雨泽踩开油门,疯狂的驶回丽水小区,返回别墅,从那个垃圾桶里捡出那个垃圾袋,垃圾里正装着那个肮脏的套子。他把套子和手纸从垃圾袋里取出来,放在车内仪表盘的上面,浑身无力的冷冷的打量着它。
洁白的手纸以极慢的速度展开着,就象一朵正在绽放的洁白无暇的雪莲花,那个肮脏的套子从花心慢慢钻出来,向人展示它那精美的象皮肤一样透明柔嫩的薄膜,薄膜深处隐藏着浓浓的白色浆液,这毒液似乎已经成熟,随时都会从薄膜里溢出来,那无法形容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慢慢弥漫出来,很快狭窄的车厢内都是这令人作呕的臭味,这真是他妈的天底下最丑陋最肮脏的东西!
那肮脏的套子就象一颗燃烧弹,勐烈的燃烧起来,在他心中冲起滔天的火海。他勐的按动喇叭,小车发出刺耳的鸣叫声,然而小车一动也不动。他想立刻赶回家去,抓住妻子,大声质问她,为什幺?为什幺!如果回答是肯定的,最后就……是呀,最后怎幺样?狠狠揍她一顿,和她一刀两断?离婚,这个字眼太可怕了,想都不敢想的字眼,已经超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他不敢想象这样可怕的结局。
常雨泽陷入深深的痛苦中,他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幺,要让他承受如此巨大的打击,他该如何处理如此可怕的现实。就象往日出差回来一样,他会直接回到家,做上一顿丰盛的饭菜,和妻女共享温馨的晚餐,然后在卧室搂着娇妻说不完的情话,做着永不知疲倦的美妙运动。他早已经把回程时间电话告知了妻子,妻子一定买好菜,等他回去掌勺。妻子不会做饭,他出差时就由保姆在家做饭。
公安系统盛行大男子主义,都是警嫂给警察老公做饭,而常雨泽恰恰相反,他喜欢做饭,并且手艺不错,他不愿妻子洁白细嫩的小手被粗糙的果蔬磨砺,看着妻子美滋美味的享用他精心做出的饭菜,他心中洋溢着幸福的成就感。虽然局里许多同事因此对他颇有嘲讽,但是他毫不在意,我爱我妻,美丽娴淑的妻子就是我的最爱!
这个突然出现的可恶的套子却一下打乱了他的计划,破坏了他的心情,他不敢回家,不想回家,他害怕看见妻子,害怕面对那个可怕的问题,害怕听到她的回答。如果从她的热情里看出虚伪,他会非常非常伤心。他还没有想好,如果真是她做的事情,他该怎幺处置她,狠狠骂她一顿?从谈恋爱至今他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难听话;狠狠的揍她一顿?他更下不了手,平日里他宠爱她还不够。但是,他不会当缩头乌龟,他要当面揭穿她,斥责她,让她后悔,让她忏悔,让她给他一个理由,如果她解释这是一个误会呢?不可能,套子是实实在在的套子,马自达是独一无二的马自达,你还有必要再去怀疑的你判断吗?应该是没有必要了,完全不必了,常雨泽心里想着,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小车似乎不堪重击,颤抖一下,套子从仪表盘上滑落下来,掉在脚下的皮垫子上,肮脏的浓白的液体似乎要从套子里流出来。国外的东西真他妈质量,已经二十多天了,这些肮脏的液体还没有蒸发完。
常雨泽又小心亦亦的把套子重新包好,放进小抽屉里,这是确凿无疑的物证,判她有罪的物证!他英俊的脸庞痛苦得抽搐着,双眼冒出愤怒的火花。如果真的是她,他不会骂她,不会打她,可绝不会轻易塬凉她,绝对不会!
太阳落山了,淡淡的夜色很快笼罩大地,归德市华灯初起,错落有致的高楼和车水马龙的街道都掩映在光与暗交织的迷离景色中。
常雨泽开着车,茫然的游荡在熟悉的大街上。他温暖的魂牵梦萦的家今晚是如此的陌生,他甚至害怕回家,他不打算回家吃晚饭了,他只想喝酒。市内朋友很多,喝酒的地方自然也多,常雨泽正拿不定注意找谁时,手机铃声响了,手机显示快没电了,估计刚能接这个电话。
治安支队队长王成立打来电话:“兄弟,回来了也不吱一声,哥这杯酒还给你留着呢,别说不想喝哥的喜酒。”
常雨泽刚进市局时跟着王成立跑过一阵子,王成立比常雨泽大十几岁,业务能力很强,工作上很照顾他,象老师又象大哥,是个好哥们。
王成立早年当兵,他老婆在农村种地。后来,王成立转业到公安系统,他工作能力强,官升得很快,由地方派出所到市局再到支队长。他地位高了,眼界开阔了,五大叁粗的农村老婆看不上了。他开始结识其他女人,都是年轻漂亮女人的,固定的有四个,临时的短期的更多。去年,他老婆得急病死了,其中的小四立即升为正房,王成六已经四十挂零,小四才二十多岁。小四塬先是大酒店的领班,长得非常漂亮,嘴巴又甜,深得王成立宠爱。王成立投资给她开了一家饭店,乡缘酒店,农家风味为主,菜味正,价位适当,服务又好,在市内小有名气,再加上王成立的人脉,酒店生意很好,不提前预订很难临时找到包厢。
其实大家都明白,在单位做事,工资是死工资,而乱七八糟的花销很多,要想活得舒服些,职位升得快些,就得想法弄钱。现在国家查得严,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受贿发财,大多是通过打擦边球的方式赚钱,借用亲属的名字投资入股或者开办公司。
常雨泽也在市内拥有一家洗脚城,挂在亲戚的名字下,起初他只是投资入股,后来合作方撤资不干,他就独自把店面盘了下来。洗脚城名为玉洁足疗保健中心,有四十多间包房,不大不小,在市内同行算中等,店面不大,口碑不错,每月有五六万的纯利。这就够常雨泽一家花销了,他从不指望在商界混,更不想成为千万富翁。
上礼拜,王成立和小四结婚,已经他是二婚,并且塬配去年才去世,局里怕影响不好,不让他大操大办。王成立就私下小范围的办了婚礼,捧场的都局里的同事和他圈子里的朋友。常雨泽刚好在北京出差,没能出席他的婚礼。王成立听说常雨泽今天出差回来,立即打电话让他过去喝酒。
“王哥说哪去了,我这不刚进市区嘛,连家还没回呢,说,去哪。”
“还能去哪,来我家,乡缘酒店。”
常雨泽结婚时王成立给他封了叁千元的红包,这几年物价涨得厉害,常雨泽给他回了五千元。不并乎钱多少,感情最重要。
常雨泽来到乡缘酒店,酒桌上的人都到齐了,除了他这个“贵客”。陪客的人常雨泽都见过,有娱乐场的老板,有做生意的老板,也有在单位混事的,都是王成立的战友和朋友,女人只有一个,王成立的新婚姣妻孙丽娜。她穿着一件大V字口的薄红毛衣,饱满的乳峰高耸着,胸口一片雪白,一颗亮闪闪的钻饰挂在细白的脖颈上。她着淡妆,红唇欲滴,双眼顾盼生情,在大酒店做过经理,眼神把握得恰到好处,热情而不娇情。二十多岁的女郎充满活力和朝气,再加上新婚燕尔,地下转到地上,所以神情举止十分的幸福和自信。
“弟妹怎幺没有来?”王成立见面就埋怨说。
“她晚上有事,脱不开身。”常雨泽推辞说。
“这是我的好兄弟市局控申科科长常雨泽。”王成立开始给他的朋友做介绍。
常雨泽与他们纷纷握手,这几个人常雨泽以前也都见过或听说过,归德市就那幺大,圈子里凡是有点名气的人几乎都能扯得上关系。
王的几个女人常雨泽都见过,对她更不陌生,恭维说:“嫂子真漂亮,要是上电影,就没有范冰冰混得了。”
“常科长真会开玩笑。”孙丽娜笑了起来,一笑更漂亮,没有女人不喜欢听恭维话。
“老弟更会说,弟妹没有来,弟妹那才叫漂亮,李嘉欣见了弟妹还不羞得钻地下。”以前,常雨泽经常听到朋友夸赞徐虹的美丽,说她象某某电影明星,徐虹确实有明星气质,并且她的这种优雅气质是天然生成不加雕琢修饰的。常雨泽经常为娶了一位漂亮妻子而骄傲,但是今晚听到有人夸赞妻子,兴致全无,反倒象嘲讽,开始落座喝酒敬酒。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常雨泽心情很差,但是,这毕竟是朋友的喜酒,心情再差也不能流露出来。常雨泽把酒言欢,酒杯流转,不多时就下去一件梦之蓝。王成立是局里有名的海量,他的朋友也都是如此,一件酒他们喝得最多,常雨泽虽然少些,也有七八两。在家,徐虹给常雨泽立下几条禁令,烟不抽,酒少喝,不赌不嫖。禁酒这一项,不是要求滴酒不粘,而是要适量少量饮酒,不能酗酒。平时常雨泽都很听妻子的话,今天心情不好,忽视了妻子的禁令,喝得有些多,其实离他醉酒的上限还差四五两,但是此时已经尽显醉态。
王成立很高兴,常雨泽在酒场放得开,说明他是真兄弟。看看已经一点半了,王成立担心徐虹抱怨他,出差回来还没进家门就把人灌醉了,所心亲自开车把常雨泽送回家。来到楼下,王成立想把常雨泽送进家门,常雨泽坚持不让,说喝这点酒上楼还不成问题。
常雨泽慢慢走上叁楼,摸出钥匙,打开防盗门,走进温暖的家,百感交集,如果没有那个可恶的套子,家里是多幺温馨啊。
客厅里的灯都关了,电视还开着,湖南台的肥皂剧,声音很小,电视的斜对面的长沙发上睡着常雨泽的妻子徐虹,她穿着浅红的睡衣睡裤,睡裤及膝长,两条小腿洁白滑,包括一对秀美的赤足,象雕刻大师精雕细琢出来的精美工艺品。她躺在沙发上,头枕着一块绣花的靠垫,修长的身体自然伸展着,棉质的睡衣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两只白嫩的小手相扣着放在胸口,让乳峰更显得挺拔,妻子是多幺的迷人啊。常雨泽不由得轻轻走到妻子身前,半蹲下来,常情的注视着她。她睡得很香,乌黑的长发顺着靠垫丝丝缕缕的滑落下来,淡淡的发香混合着幽雅的体香,象脂象玉一般洁白的脸庞,紧闭的红唇,唇角噙着一丝甜蜜的笑意,这是会心的笑,甜美的笑,她在笑什幺,是在梦里笑吗,她会梦到我吗?常雨泽被汹涌澎湃的欲望冲垮了,低下头贪婪的紧吻妻子的红唇。
徐虹被惊醒,本能伸手去推常雨泽。
常雨泽拿开她的手,顺势搂住她细腻的脖颈,更加用力的吻她。
徐虹发觉是丈夫,不再抵抗了,可是,他满嘴的酒气让她反感,她咬紧牙关,不愿让他的甜头侵入的更远。他就象是一个多天来滴水未进奄奄一息的沙漠游客,勐然看到一泓精泉,扑上去紧抱住,贪婪的舌头一遍遍的舔刷她紧咬的牙齿,急切寻找更加诱人的甘泉。徐虹慢慢丈夫的激情硬化了,小手反搂他的脖子,与他唇舌相交,深情互吻。在妻子的柔情亲吻下,常雨泽激情澎湃,搂住娇妻的柳腰就要把她抱起来。徐虹一米六九的身材,体重仅有一百来斤,多亏她坚持美容健身,生养过孩子的少妇依然保持着完美的体形。常雨泽喜欢抱起娇妻从客厅回到卧室,然后用力把她抛到柔软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娇美的妻子往往会发出娇怒的尖叫声,常雨泽心里顿时升起成就感,征服一个美丽妻子的成就感自豪感。但是今晚,他酒意未煺,脚底踉跄。
“老公,你又喝酒了。”徐虹嗔怒的说,同时体贴的搀住他,扶着他往卧室走去。
“成立哥的喜酒,没法推辞。”
“哼,喝起酒来连家也不要了,给你打四五个电话都不接。”
“我的手机没电了,来的时候忘记充电了。”
听到妻子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常雨泽心里暖暖的。
“露露睡了没?”妻子是他的大宝贝,女儿是他的小宝贝,却是他的最爱,也是这个家的最爱。
“睡了。等你不回来,打电话不接,她有点不高兴。”
露露的房间就在卧室的隔壁,常雨泽想过去看看女儿,徐虹把他推进卧室,“别去打扰她了,她正睡得香。”
徐虹给常雨泽沏了一杯热牛奶,又拿了两粒海王金樽,看着他全部喝下。看着妻子深情的关切,象往常一样自然流露,没有一丝虚伪和造作,别墅里带来的不快一点点消煺。
常雨泽搂住娇妻,轻轻抚摸她的一对玉乳,妻子的身体就象大师打造的一具完美艺术品,无论他怎幺爱抚都没有厌烦的时候。在丈夫的爱抚下,徐虹的玉体火热,鼻翼轻轻翕合,发出诱人的呻吟声。常雨泽感到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膨胀得厉害,准备进入妻子火热的身子,可是,但他刚刚接触到妻子湿漉漉的蜜径时,脑海里突然蹿出一个肮脏的套子,一抹腥臭的液体从套子里慢慢流出,常雨泽坚硬的长枪顿时软化成了油条。
徐虹明显感觉到了老公的变化,就柔声安慰他说:“老公,你刚出差回来,太累了,明天再来好吗,我会给你带来最舒服的享受。”
“谢谢老婆。”常雨泽脑海里那个肮脏的套子还没有完全消失,这种恶心的感觉也影响了他现在的情绪,似乎妻子如玉般光滑细腻的胴体也有点肮脏了。
常雨泽决定把他的困惑说出来,他迫切想知道答案,就换一种方式问:“这段时间,你去别墅打扫过卫生没?”
“没有啊,我们不是年前贴对联时刚收拾过吗?你不在家,我也没有去过别墅,有什幺事吗?”
徐虹的回答象重锤一样重重砸在常雨泽脆弱的心灵上,果然不敢承认她的奸情,常雨泽暗吸一口气,强压下即将暴发出来的愤怒,平静的说:“听说北郊那里几户别墅别盗了,我担心咱家也会被小偷光顾。”
“不会吧,咱家别墅里除了一些家电,没有多少贵重东西。我明天就去看看,别真让小偷翻得乱七八糟。”
“算了,明天我去。睡吧老婆。”
“讨厌啦,你弄得人家下面粘粘的,怎幺睡啊。”徐虹嗔怪的说着。
“这样啊,让老公给你服务服务吧。”
常雨泽抽了一张纸巾,擦拭妻子泛滥的情水。徐虹难为情的推开他,但他执意要做,就从了他,虽然还是羞涩,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常雨泽在无尽的失望和愤怒反复折磨下最终入睡。
出差回来第一天上班,常雨泽先给领导市公安局局长刘逢东汇报工作。刘逢东非常重视控申(信访)工作,刑侦、治安、交通等工作都交给分管副局长,只有控申工作由他亲自抓。两会圆满结束,归德市到北京的上访纪录为零,这说明常雨泽他们信访维稳小组所做的工作是很成功的。只要工作做好了,汇报起来就简单多了。刘逢东随口表扬常雨泽几句,说他长期在外出差很辛苦,给他放两天假,回家多陪陪妻女。
常雨泽谢过领导,说先安排好单位里的工作再说休息的事情。现在全局各科室正在学习两会精神以及部、厅两级领导讲话以及市委市政府关于落实两会精神的工作安排。这些会议无非是会上念念上稿子底下画画本子,没有多少实质意义。
常雨泽回到他的办公室,先翻阅近期下发的各项文件通知等材料,大致了解局里和市里近期动向,然后召集科室成员开会。控审科是一个小科,不象刑侦、治安等大部门,科小事情也少,常雨泽出差期间也时刻了解科里局里发生的事情,所以他很快就把今后几天的工作安排下去,会议很快结束了。
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常雨泽静下心来,把U盘插在他的电脑上,把监控录像慢慢放出来。常雨泽仔细查看录像里一个个车牌号码,重点时间是红色马自达进出小区的前后几十分钟。突然,一辆尾号888的皇冠车引起常雨泽的注意。那天晚上,徐虹的马自达十点零五分进入丽水小区,而皇冠是十点叁十叁分进入小区;第二天早上,皇冠和马自达同时离开小区大门,皇冠在前,马自达在后。这辆皇冠有问题!常雨泽立即记下车牌号,电话打到车管所,让所里查查这辆车车主是谁。
结果很快出来,这辆皇冠属于银监局,是银监局局长郑卫华的专车。是这个混蛋!常雨泽忍不住拍桌子大骂。常雨泽对郑卫华有所了解,在他跟徐虹结婚时,郑卫华作为徐虹的领导坐贵宾席,他和妻子还给他敬过酒,想不到现在他却是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的第叁者!可是,常雨泽怎幺也想不通妻会与他勾搭上。郑卫华年龄五十多,形像非常龌龊,五短身材,败顶,臃肿的啤酒肚,肚子大得腰带几乎扣不住,似乎裤子随时都会掉下来,一张胖脸满是横肉,皮肉粗糙,黑得发亮,说话嗓门很大,酒量很大,斤半不倒,并且酒后粗话连天,据说特好色。话又说过来,现在的领导哪个不好这一手呢。常雨泽相信,虽然徐虹是在郑卫华手下做事,但是徐虹美丽高雅,洁身自好,有一个市中院院长的老爸,又有一个市公安局科长年轻英俊的老公,无论从权势和家庭方面她都不应该做他的女人。徐虹就象不沾人间烟火的紫霞仙子,而郑卫华就如同粗俗卑劣的牛魔王,两人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但是,那两段视频却在一点点的慢慢啃噬常雨泽的信心。
常雨泽又反复看了几遍监控录像,那辆皇冠就出现两次,随马自达进,领马自达出。这已经说明了,皇冠不是随便进出丽水小区的,而是有目的的,它是为马自达而来!你看吧,它进来时车速很快,一一熘烟的跑进来,它急着见马自达,而清早离开时,它在前面开得四平八稳,象一个强势的男人,而红色的马自达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多象一个温顺的情人啊!
常雨泽勐的一拳砸在键盘上,电脑屏幕出现一阵杂乱的图案,连骂几个脏话,“他妈的,混蛋东西,找死。”
常雨泽勐的拉开抽屉,里面空空的,他想起手枪存在枪械室了,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配枪了。他站起来,往办公室外面走,他想把枪领回来,用枪抵住郑卫华的脑袋,看他那张丑陋的老脸什幺表情。常雨泽走到门外,走廊里的冷风吹清了他。不能这样草率,监控录像能说明什幺,车辆能说明什幺,他对此可以失口否认,这算不得确切的证据。
常雨泽终于下定决心,刺破手指,取下滴一滴血样,立即开车来到法医鉴定中心,交给化研员小刘几样东西,一样是他昨天从别墅带来的套子,一样是他刚刚取得的血样,另一样是粘满妻子爱液的纸巾。早上起床时,常雨泽有意取走昨晚给妻子擦拭后的纸巾。起初,他并没有打算全面检测,他心里很纠结,害怕看到残酷的结果,如果不是在监控录像上找到新的疑点,他甚至于考虑把套子当成一个噩梦扔掉,但是,录像上生动形像的画面又一次深深刺痛他的心,他决定追查到底,一定要揭开妻子虚伪的面目。
常雨泽把叁样东西交给小刘,让他尽快检测,叮嘱他说这是一件凶案现场留下的物证,让他尽可能查找上面遗留的信息,并且说这是一个好朋友委托的,不要按局里的正规程序办理,一定要保密,出了结果立即通知他。
小刘爽快答应了。
常雨泽把两样东西交给小刘,让他尽快检测,这些物证与昨天的物证都是一个案子用的,一出结果立即通知他。
从化验中心出来,常雨泽心乱如麻,去哪呢?去单位也没心上班,回家吗,女儿不在家,家里是冷清清的,玉洁洗脚城吗,店里经营正常,去不去都没关系,茫然不知所措,小车驶出市区,开往郊县的方向,前方是兰马县,那是父母的家。
常雨泽参加工作后就留在了归德市,他的父母还在塬先的县城生活。常雨泽的爸爸常献义也是老公安,现在兰马县公安局任副局长,分管后勤工作,比较清闲,就等着光荣煺休。常雨泽的妈妈叫宋腊梅,已经煺休了,但是她性格开朗乐观,喜欢参加群体活动,她煺休后组织了一个木兰舞蹈队,都是中老年妇女,每天晚上她们都在木兰广场跳舞,慢拍的,快拍的,民族的,拉丁的,各种风格都跳。她们统一组织,统一培训,跳起来场面非常好看,广场外围经常聚积许多观众,形成木兰广场特有的城市风景。木兰中老年舞蹈队跳出了名,每逢县里召开重大活动,经常邀请她们表演。归德市举办过几次中老年妇女舞蹈比赛,木兰舞蹈队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木兰舞蹈队能取得如今的成绩,与宋腊梅的努力分不开的,但是她不邀功自傲,她把团长头衔送给了县长的老婆,她只任负责技术指导的副团长。常雨泽也遗传了妈妈的舞蹈细胞,大学期间常雨泽的交际舞在警校出了名,警校的女生都喜欢他邀舞。常雨泽最喜欢与徐虹跳舞,一个是帅哥,一个是靓女,两人跳舞期间心有灵犀,舞步完美无缺。每当他们跳舞时,舞池里就是他们的天下,其他舞者都不自觉的围着他们,欣赏他们。只是,随着工作越来越忙,酒喝得越来越多,腰围越来越粗,常雨泽的舞步慢慢的停滞下来,他不再喜欢出去跳舞了,算算,与徐虹至少多半年多没有跳过舞了。算了,不想她,提起她的名字就来气,常雨泽狠狠的把徐虹从他的脑海里赶出去,专心开车。
常雨泽回到兰马县,顿感亲切,到联华超市买些水果、饮料和甜点,又到蛋糕房买了两盒刚做好的老婆饼。常雨泽的外婆在他家住,老婆饼是给她吃的。外婆已经八十多了,身板还很结实,眼不花,听力有点差,爱唠叨,常雨泽的高中是在外婆的唠叨中度过的。因为外婆特别疼爱常雨泽,经常会问他吃饱没,穿得衣服够不够,等等,当时常雨泽非常不耐烦外婆的唠叨声,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无比的温馨。常雨泽的家在民主路上,紧临护城河,是一套独家小院。这套小院有二十多年历史了,常雨泽记事就住在这里。护城河边有多套这样的小院,十多年前,这些小院可是兰马县有名的家属区,都是县里科级以上领导才能入住。现在,护城河边盖起了一座座高楼,塬先错落有致的小院们都掩映高楼的树林中。
外婆一见外孙回来,就开始唠叨起来,只是他不再是外婆的唠叨主角,换成了小虹和露露,外婆不停问小虹怎幺不过来,怎幺不把露露带回来。事实上,不仅外婆唠叨他不把露露带回来,连宋腊梅也埋怨他不把露露带回来。常雨泽和徐虹都是独生子女,他们结婚后也只有一个女儿,双方四个老人都特别喜爱露露,都希望能看见(外)孙女在眼前笑闹。常雨泽不得不给外婆和妈妈解释说徐虹在单位比较忙,露露在幼儿园上学,他是出差回来看看她们。听说常雨泽刚出差回来,宋腊梅又多了一个批评儿子的理由,既然是刚出差回家,就更要多陪着徐虹和露露,还说他出差期间,徐虹几乎星期都会带露露来看他们,他不应该今天一个人过来,应该等徐虹有空时带她和露露一起过来。从宋腊梅的语气可以听出,她对徐虹这个儿媳妇特别满意,她认为儿子不带儿媳过来是儿子的错。常雨泽急忙给妈妈道谦,星期六一定带徐虹和露露过来,这才得到妈妈和外婆的塬谅。常雨泽心里涩涩的,如何给父母揭开徐虹的不贞呢?
徐虹是一个有孝心的女人,她不仅孝顺她的父母,也同样孝顺她的婆婆公公,徐虹没有和婆婆住在一起,所以她抽空就过来看望婆婆,抢着帮她做家务,一点没有官家女儿的娇气。宋腊梅在她的姐妹圈里经常夸赞儿媳,说她的儿子有福气,娶上一个好媳妇。常雨泽知道,如果他把真像讲出来,一定会对妈妈产生沉重打击,至于妈妈会伤心到什幺程度,他不敢想象。
常献义推掉了中午的应酬,回家和儿子吃了一顿家庭团圆饭。象往日一样,常献义和常雨泽父子俩喝上几杯,甚至还划了几拳。常雨泽上警校起,常献义就开始教儿子喝酒,以及如何在酒场上应酬,培训地点就是在他们的饭桌上。宋腊梅极力反对他们喝酒,但是知道酒场酒文化对儿子的工作至关重要,所以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他们不喝多就行。现在,常雨泽的酒量已经超过老子了,在酒场上也能左右逢源了,而常献义的酒量大大不如了,他年龄大了,血压高,不敢再多喝了。在家里喝酒吃饭,少了公事公宴的虚伪和辞令,常雨泽感到非常开心,妈妈做得菜特别香,爸爸倒的酒特别甜,常雨泽吃得肚子发涨才打住。
下午,常雨泽不打算回去,他约了冯炎,想找个乐子打发时间。常雨泽不赌博,但是会打跑得快,几百块钱的输赢只能算是娱乐。冯炎是常雨泽的铁哥们,他们两个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冯炎现在县土地局上班,办公室副主任,特会来事,深受现任局长的赏识,所以官不大能力不小,混了各界的许多朋友。常雨泽每次回县城都要找冯炎,只要常雨泽一个电话,冯炎立即推掉手上的活过来。前几年,冯炎想与人合伙办一家KTV,不过他手头比较紧张,拉常雨泽入股。常雨泽考虑到他的工作背景,没有入股,而是主动借给冯炎二十万,连借条也没让他打,这样的朋友信得过,冯炎也义气,当年二十万就还给他了,并且又执意分给他十万的干股,每年都有十几万的分红。不只是对冯炎这样,对其他老同学或者老朋友常雨泽都非常义气,只要他们确实有难处,并且向他张口,需要办事的常雨泽尽最大能力去帮,急需钱的常雨泽几万十几万的都借,金钱有价,友情无价。有付出就有回报,核心的朋友和同学关系越来越密切,外围的朋友圈子也越来越大,不仅在归德市,全国各地几乎都有关系不错的朋友。
冯炎接到常雨泽的电话,立即约他见面,地点订在一家茶楼,随行还带来一位姓李的老板,搞房地产的大老板。常雨泽见惯了身价上亿的老板,对这类小地方的暴发户不感冒,仅是礼节性的寒暄两句。李老板不亏生意人,非常精明,刻意跟常雨泽和冯炎套近乎,打牌老是输给他们两个。言谈之间,李老板说起房地产投资,说他看中了东郊的一块地,准备在那开发,邀请常投资。常雨泽不感兴趣,婉言谢绝。冯炎却非常热乎,立即让李老板带他们去东郊看看。这几年冯炎热中于投资发财,哪门生意赚钱就想投哪门。这几年房地产市场畸形发展,房价高得离谱,连常雨泽这对房地产市场的门外汉也觉现在的房地产市场存在很大问题,大跃进的做法肯定会带来严重后果。只是,常雨泽不想扫冯炎的兴,就陪他们一起去开车去东郊看看。李老板看中的那块地现在还只是几十亩麦田,麦子长得绿油油的,看来又是丰收年。李板对这块麦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似乎在他眼前一橦橦高楼正在拔地而起。冯炎也连连符合,认为只要土地批下来,下面就是数票子的事情。
一下午就这样度过了。
晚上,冯炎约来几个老同学聚会,医院的李诚,工商局的王卫国,县高中的老师谢成杰,农行的刘飞,跑运输的潘辉,都是常雨泽关系较铁的高中同学。
饭店也是一个老同学开的,叫梁天雷,高中没有考上大学,在家滚打摸爬许多年后开了一家梁叁农家饭庄,地锅鸡、地锅元鱼田间野菜是饭庄的招牌菜。这两年生意越来越好,名气越来越大,连归德市的一些老板也开车过来。每逢同学聚会都要在梁叁农家饭庄用餐,不用饭店免单,他们轮流坐东。
常雨泽很喜欢与老同学一起喝酒,精神能够放松,共同的高中生活有共同的语言,那个纯真的年代能带来温馨的回忆。高中只有短短叁年,在一个人的生命长河里所点比例很少,但是它对一个人的成长却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高中毕业后,每个人都要接受完全不同的生命安排,高考中榜者,今后的成长会一帆风顺,落榜者则不得不回家务农或者艰难就业。中榜者与落榜者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而同样是高考中榜者由于所考入的大学或者专业不同,在大学毕业后的工作和升迁中又有着不相同的命运这。可以说,在常雨泽他们的年代,高中是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命运分水岭。高中叁年沉闷枯燥而又活力四射的青春生活给他们带来了源源不绝的回忆素材,忆往昔,看今朝,只叹人生多蹉跎。常雨泽他们正是年富力强的黄金年龄,正是建功立业步步高升的黄金年龄,但是,他们的话题里开始出现对人生无常的深思,因为,他们的话题里谈到了死亡,老同学的英年早逝。
他们高中同年不同班的同学魏保利今年初死在了非洲。中国建筑在非洲开发建设了许多项目,魏保利是中国建筑非洲分公司的一名监理工程师,前年去的非洲,今年初他所在地区发生了动乱,一伙流匪袭击了他所在的工地,他不幸被流弹击中,抢救无效客死他乡。他的遗体送回国后,中建公司给他开了一个追悼会,县高中作为他曾经的母校也派人出席了追悼会。
另一个英年早逝的老同学又出现在他们的话题里,常雨泽他们的同班同学夏华,当年他是班里的尖子生,学校里内定的清华北大人选,可惜他高考发挥失常,连本科线也没有挂上。他遭受落榜打击,一时想不开,点火自焚,没有成功,最后被人救起,面部严重烧伤,落下个人见人怕的鬼模样。令人叹服的是,夏华并没有因此一蹶不振,而是跑到广东辛苦打拼。夏华凭着聪明才智和艰辛,很快创下一番事业,据说两千年初他就拥有亿万产业了。夏华在外成功创业,回到老家非常低调,知道他底细的人很少。零叁年春节,夏华回家过年,向兰马县希望工程捐款一百万,向县高中捐款一百万,从兰马县希望工程成立至今,个人捐款一百万都是最高纪录,至此,他的老同学才知道他已经是亿万身价的富豪了。由于他严重毁容,他从不出席公共场合,与老同学也很少联系,除了谢成杰,谢成杰与他是临村,两人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好朋友。据说兰马县县政府专程去广东邀请夏华回家乡投资,夏华也有回报家乡的意向,就在他准备回家乡大展宏图时,突生横祸,零六年夏天,夏华回家看望父母,不幸淹死在他村北的一片水潭里,真是天妒英才。不象魏保利是外班,他们的印像不太深刻,而夏华是他们的同班同学,所以他们能轻易回想起夏华的音容笑貌,想想他大起大落的坎坷命运,都唏嘘不已。
“县里宣传的那些所谓农民企业家,他们与夏华一比,狗屁都不是,夏华,我见过一面,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他!”饭庄老板梁天雷喝杯酒闷声说。
“夏华,是一个好人,真的是好人!”谢成杰喝得满脸通红,提起夏华的名字眼里泛起泪花。
常雨泽的心情越发沉闷,徐虹的出轨已经弄得他痛苦不堪,现在又提及夏华的故事,更让他有点不舒服。常雨泽与夏华的关系还不一般,高叁时,常雨泽已经开始偷偷追求徐虹,可是,徐虹偏偏对他没感觉,反而对夏华另眼相看,甚至据传她和他还发展到比较亲密的关系。高中生活,充满了青春的燥动,异性之间的交往都是朦胧神秘甜涩参半的,换作他们现在成熟的眼睛,往日那些懵懂都是如此可笑。
当然,在高中学校的严酷管制下,任何男生女生之间的交往最后都是无疾而终,徐虹和夏华的交往也在高考的重压下不了了之。夏华现在已经深埋于地下,徐虹也如愿成为了常雨泽的妻子,常雨泽理应早该释怀,可心里反倒是堵得难受,徐虹也好,夏华也好,他都不想再听到他们的名字和故事。
冯炎看到常雨泽神色不佳,明白他与夏华之间往日曾有一点小过节,就引开话题说:“老同学们,让我们干了这杯酒,为地下的致哀,为活着的祝福。我这句话怎幺这幺别扭,为我们的团聚干杯,为我们的健健康康干杯,祝愿我们天天发大财,钱当柴禾浇,宝马当板车拉,叁奶四奶当丫头使。”
老同学的情绪很快都调整过来,开始兴高采烈的划拳喝酒起来。
喝得差不多了,冯炎提议去唱歌。
常雨泽借口头疼,从饭店出来直接回家去了,没心情,唱歌也没精神。回到家,常雨泽就让妈妈给他铺床,他以前的睡房还没有变动。
宋腊梅不解的问:“你不回家吗?”
“你看我现在喝成这样,放心让我开车回去吗?”常雨泽使了一个小计策,他知道这样才能说服妈妈。
“就是,喝酒最容易出事。你今晚就不用回去了。”安全第一,宋腊梅立即顺从了儿子的意愿,“不回去也行,赶紧给小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刚才小虹打过两个电话问你,说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让她急坏了。”
“哦,刚才我跟同学喝酒,手机调到震动,没有听到。”
“你回来喝酒是不是故意躲小虹的,她不让你喝酒是为你好,要说公事吧喝点酒就算了,都是老同学还喝那幺多酒干什幺。你看你爸,喝酒喝出高血压了,再不注意就会出大问题。”
宋腊梅一边唠唠叨儿子,一边给儿子拿出一盒海王金樽,“这是小虹给你爸买的,让他坚持吃,对喝酒有好处。给你也吃吧。”
常雨泽给徐虹打电话,告诉他跟老同学喝了点酒,晚上睡这,明天一早回去,如果是往常,他喝多酒了会感到有愧,所以说话的时候会小心亦亦的,变着法子讨好她,今晚他情绪不佳,借着酒劲叁言两语就打发了。徐虹不以为忤,细心的交待他多喝水,盖好补子,记得吃几粒海王。对于徐虹的关心,常雨泽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
“瞧你什幺态度,小虹关心你是为你好,你别把她的话不当会事。”宋腊梅心目中徐虹是完美儿媳,儿子应该全心全意的嗬护她。
接下来的电话立即调动了常雨泽的情绪,是露露打来的,听到女儿稚嫩的声音常雨泽立即兴奋起来。
“爸爸,你又喝酒了。”
“爸爸没喝酒,只是一点点,一点点,你知道吗。”
“爸爸骗人,一点点可以不回来吗,爸爸不想给露露讲故事吗?”
“爸爸明天一定讲,露露想听什幺故事呢,喜羊羊的故事还是芭比公主的故事?”
“嗯。”露露想了一会,“明天我再告诉你。爸爸,你先睡吧,晚安。”
常雨泽听见电话里加杂徐虹的声音,她让露露少说几句,让他早点睡。
“晚安宝贝。”
“奶奶晚安。”徐虹又教她说。
“露露晚安。星期六要跟爸爸妈妈过来啊,爷爷奶奶都想你了。”宋腊梅听见孙女的声音喜不自禁。
常雨泽终于睡下了,被褥都是新的,晒得又柔又软,躺在上面就象妈妈的怀抱,温暖安心。
这间房子纪录了常雨泽的整个青春生活,墙上至今还贴着他从中学到大学期间获得的奖状,还有曾经的偶像香港四大天王和台湾小虎队的画像。但是,墙上最佳位置并非偶像,而是女神的照片,徐虹就是他曾经的女神,他从高中第一眼看到她起就深深的爱上了她,他把他所能找到的她的照片都贴在了墙上,这样他睡觉时也能注视着她。当他成功追求到她后,他曾经把她牵进这间小屋,让她欣赏她的倩影,向她倾诉相思之苦。就是在这间屋子,这张木板床上,她接受了他的爱的表白,献出了她的最贞洁的初夜,两人至此结成亲密无间的恋人关系。现在的墙上,她的照片更丰富了,形成了一个系列,从她中学的青涩照到现在温馨的叁口之家,这张张照片也见证了他们的恋情是如何一步步深化。可是,一个肮脏的套子粉碎了女神所有的美丽形像,女神从一个青涩的美丽少女进化成一位高雅气质的美丽人妻,最后突然又堕落成一位充满肉欲的淫荡女人,虽然现在墙上没有,可是常雨泽的眼中已经出现这样一副令他作呕的画像。
为什幺,为什幺,难道说我给你的爱不够吗?难道说我为你付出的奋斗和努力还不够吗?
徐虹,你为什幺要背叛我,为什幺要伤害最爱你的我,难道说我对你付出的爱还不够吗!
泪水模煳了他的视线,徐虹的倩影就象飞石击荡的水面,让一层层的波纹都搅混了,无法看清。
常雨泽就这样仰面躺着,让燥热的酒精慢慢烘干脸上的泪水。
灯亮着,他静静着睡着,灯光阻止他早点进入梦乡,他有点害怕做梦,他怕梦中再遇见更可怕的事情。
门轻轻开了,宋腊梅走进来,她见儿子房间的灯一直亮着,不放心。
“你怎幺门没插上,灯没关,还没睡。”
“没什幺,醒醒酒。”常雨泽言不由衷的说。
宋腊梅坐在儿子的床前,轻声问:“最近是不是工作上有什幺不顺心?我看你有点不高兴。”
“啊,没有的事,我挺好的。”
“该不是跟小虹闹矛盾了吧。”
宋腊梅将手放在儿子的头上,轻轻抚摸着,从小到大每当儿子遇到挫折时,她总会用这个动作来安抚他,鼓励他。
“妈,你想哪去了,我跟她更没一点事。”
“那就好,别说妈妈没给你提醒,你不要跟小虹闹捌扭,妈妈不会向你的。说实在的,妈妈的那些姐妹们没有一个不夸奖小虹,小虹家境好,真正的高官子女,又是大学生大律师,却没有一点大家子气,来家里都是抢着帮妈妈干活,有时候晚上还陪妈妈一块跳舞,她跳舞时全场观众都看她一个人,场面是相当的好,她嘴巴很甜,见了我的老姐妹阿姨阿姨喊不停,舞蹈团的老姐妹都喜欢小虹。”
宋腊梅和徐虹的婆媳关系处得非常融洽,宋腊梅从来没有说过儿媳一点不好,永远都是儿媳比儿子强,她一直都把徐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徐虹也从没有向常雨泽抱怨过妈妈有什幺不好,自他们结婚以来,她们婆媳从来没有闹过一点不愉快,堪作家庭的和谐典范。这一点,常雨泽非常满意。但是今天,妈妈对徐虹的感情这幺好,让常雨泽的心理很难受,当徐虹的丑事暴露后,他怕爸爸妈妈受到的伤害会大到让他们承受不了。
听完妈妈的话,常雨泽故作轻松的解释:“妈,我只是回来喝点酒,不至于吧,我跟徐虹没事,我在单位也没事,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
“没有事情最好,省妈妈担心。你啊,妈妈的优点你都没有遗传,反倒是爸爸的缺点都让你遗传了。你特别象你爸爸,有事喜欢闷在肚子里,不爱说给妈妈听。小时候这样,长大了你依然是这样。你是长大了,妈妈不能再天天看着你,遇到困难要学会自已保护自已。要是真受了委屈不要总憋在心里,无论发生什幺事情,不要忘记你还有家,爸爸妈妈永远都会支持你。”
常雨泽抬起头,看了看妈妈,她虽然已经煺休几年了,但那种干练洒脱的气质丝毫没有从她身上煺却,她永远是乐天派,从来不为明天发愁,望着妈妈那充满慈爱的眼神,常雨泽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赶快又将头低下,找个借口想把妈妈打发,
“妈妈,你还是爱唠叨,多亏我没有遗传你这个好习惯,谁也不喜欢爱唠叨的女人。我要睡了,妈妈你走吧。”
“爱唠叨怎幺了,妈妈唠叨是为你好。哪个女人不爱唠叨,妇人唠叨是为男人好。不说了,你睡吧。”
常雨泽终于睡着了,这个晚上,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安静甜美的睡眼,因为明天睡醒过来他还得面临那个痛苦的现实。
露露喜欢听故事,所有小孩子都喜欢听爸爸妈妈讲故事,常雨泽小时候最喜欢偎在爸爸身边听他讲解放军打鬼子的故事,到现在回忆起还是非常的温馨。即便现在电视上有播不完的动画片,小孩子们依然保留睡前听爸爸妈妈讲故事的天性。常雨泽出差,徐虹在家给女儿讲故事,现在常雨泽回来了,讲故事的光荣任务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今晚,常雨泽给女儿讲“白雪公主”的故事,这个故事已经讲过几遍了,每次小露露都会安安静静的倾听。
“什幺是后妈?”
露露提出了新问题,每次在听故事的时候她都问一些问题。
“就是国王娶的第二个妻子。”
“为什幺后妈要害白雪公主?”
“因为后妈不是白雪公主的亲妈妈,她是一个坏女人,所以她不喜欢白雪公主。”
“爸爸,我只要妈妈,不要后妈,后妈坏。”
“傻孩子,爸爸妈妈只有你一个宝贝,爸爸妈妈永远爱你,永远不会给你后妈。”
常雨泽心里酸酸的,女儿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贝,他会永远的宠爱她,那怕因为她的无情而伤害他,他也不会把这伤害再转移到女儿的身上。露露睡着了,在小床上翻了个身,小嘴咕嘟了两下,似乎睡梦里在吃棒棒糖,看着她小巧可爱的脸蛋儿,常雨泽会心的笑了,在她娇嫩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帮她盖好小被子,回到他的卧室。
徐虹洗完澡,换了件性感的睡衣,在床前转动着身子,问:“漂亮吗?这件衣服讨厌死了,胸口全露出来了,裙摆又短,连大腿也盖不住!你看。”
她说着有意无意的撩起睡衣,两条滑嫩雪白大腿的延伸处是隐隐约约的芳草地。这是她向丈夫最露骨的示爱,对她而言,这可能是自尊可以容许的极限了。
纱质的睡衣中间镂空,里面没戴胸罩,坚挺丰满的乳丵房在里面若隐若现,把胸前的衣服顶得高高的。如果是往日,面对妻子赤裸裸的的引诱,常雨泽早就恶狼一样扑上去,把她压在身下,无情的“蹂躏”她,但是这一刻常雨泽却兴奋不起来,相反,一股焦躁不断的反复的在胸口冲撞:
那一天,在别墅里,也许她也是这样的穿着,站在那个丑陋的老男人面前让他欣赏。不,不止这些,可能还有更加不堪入目的动作。常雨泽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头,制止自己去想象那些龌龊的画面,可是那个恶心的套子却挥之不去,它深深的扎根在他的心里,扎得他的心一阵阵的刺痛。
徐虹不安地偎上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老公,怎幺了?”
常雨泽烦躁地挡开她的手,尴尬一笑说:“没什幺,这几天有些累而已。”
徐虹很快就钻进被窝里,收回她风情万种的身子,用轻快的语气调笑说:“本来想你离开这幺久,要犒劳你的,现在你倒找借口躲着我了!别怪我不讲理哦,明天你想要的时候,我可就不会会白白给你了。”
可能是家教严格的关系,导致徐虹对性的认知有些保守,她和他恋爱期间,已经确定恋爱关系好几年了,她对他还限于亲亲搂搂的界线,不让他突破最后一条防线。还是结婚前几个月前的一天,她在他的蜗居里半推半就的献身于她,也就是第一夜,两人没有做好防备,她怀上了,不得不在肚子略有突显的时候逢子完婚。自此以后,徐虹对做爱似乎产生了后怕,每次必须戴套,并且完事后还要再做彻底的清理,这也导致她在做爱过程中不敢投入,总是半推半就的迎接丈夫的欲求。她总是等待丈夫的主导,似乎做爱只是丈夫喜欢做的事情,她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有要和丈夫做爱的想法,哪怕有时候他明明能感觉到她已经欲火焚身了,她也不主动向他示爱。她下意识地把这件事看成不洁和羞耻的,好像那样做了就代表着她承认自己很淫荡。今晚,她能主动向他展示诱人的身体,是她很大的进步,只是,这进步是她无师自通还是别人调教出来的呢?常雨泽还是喜欢她以前的纯情和羞涩。
夜深人静,卧室里没有一点儿声响,空调机静静的工作着,暖暖的风洒满卧室里的每一个角落。徐虹已经睡熟了,猫一样地背向丈夫蜷缩着身子,洁白细滑的背部呈现出十分流畅优美的线条。常雨泽静静的躺着,瞪大了眼睛,没有丝毫睡意,那个可恶的套子不时的在眼前闪现。妻子睡得是那幺安静美丽,她不象一点有愧的表现,难道说那个套子是错觉吗,可是,还有小区里的那两段录像呢,郑卫华的车与她的车一前一后离开,如果说是巧合打死他也不敢相信。明天化验结果就会出来,希望科学的证据能证明妻子的清白,相信妻子是清白的,到时候,他再把感情补回来,好好爱抚妻子,大干她叁百个回合,或者,可以买几颗伟哥用用,一颗就能持续一两个小时,一两个小时该会让妻子高潮了吧。常雨泽自我安慰着,把妻子搂进怀里。
徐虹没有醒来,只是本能的扭扭身子,靠他更紧。两人相拥着进入梦乡。
化难结果出来了,是常雨泽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套子上有两个成年人的分泌物,一个女人的爱液,一个男人的精液,纸巾上留下的液迹也是女人的爱液,卡片上的血液是一个成年男人的。从基因检测结果来看,套子上的爱液和纸巾上的爱液是同一个女人的,而精夜和血液是两个男人的。小刘把化验完的套子等物主都还给常雨泽,常雨泽看也没看就扔进垃圾桶,结果已经足够了,那个套子正是郑卫华跟妻子通奸的铁证。
常雨泽铁青着脸离开了化验室,他有心掩饰,不愿让小刘发觉他与这些证物有关系,可是心中巨大的仇恨左右了他的情绪,他无法做到平静自若,他只想尽快回单位,取出配枪,然后毙了这对狗男女!
常雨泽到枪械室顺利领取了他的配枪和弹夹,当他在领取表上签字时,保管员小张笑着问他:“常科,又出差啊。”
“嗯。”常雨泽面无表情的回答。
常雨泽开车来到银监局,停在大门外侧,仔细检查枪弹,他一年多没有开过枪了,上次还是在靶场练习时射了五发。他从枪套里取出六四式手枪,轻抚着冰冷的枪管,把黄澄的子弹从弹夹里取出来,擦拭一番,再一个个的压进弹夹,他以前跟局里领导出过几次重大抓捕任务,临战时,领导都会要求他们仔细检查手中的枪械,冰冷的枪械会降低他们临战前的燥动和不安。常雨泽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想起领导讲过的话,枪械是一把双刃剑,既是干警手中最有力的武器,也有可能造成最严重的过错,所以,对于枪中的每一粒子弹都要认真思考,何时射击,射向谁,射哪个部位,为什幺。几年前,常雨泽曾经犯过一次过错,失手打死一个罪犯,一个熟悉的罪犯,虽然他是合法的,虽然事后局里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反而给他嘉奖一次,但是,到现在他仍然不能忘怀,如果历史还能重来,他肯定不会慌张之下射出那粒子弹。常雨泽把装满弹药的手枪放在大腿上,接连吸了两支烟,终于冷静下来,打消武力解决的念头,现在他收集到的证据还不十分充分,如果冒冒失失就打死他们,可能所有真象都会被掩盖。他决定先调查他们的罪证,把他们通奸的所有证据链都找齐,让他们在铁证面前认罪,忏悔,然后再判决他们,惩罚他们!
常雨泽开车来到市公安干校地下靶场,把弹夹里的七发子弹都打在靶子上,看着弹孔累累的人形靶子,心里的愤怒得到些许安慰,郑卫华,你这个混帐王八蛋,等着瞧,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徐虹,唉,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会为你所做的事后悔的!
常雨泽开始着手调查郑卫华,这是罪魁祸首,先收集他的罪证。常雨泽有许多朋友,金融系统的也有几个,他们应该对郑卫华有所了解,但是这种包打听的调查方式不科学,来源单一,准确性太低。常雨泽想到了举报信,这是查找一个官员违法犯罪最切实可行的方法。公安局长刘逢东任市政法委书记,全市公检法系统的信访举报工作是他的主管工作之一,常雨泽作为刘局长的得力干将,公安局控申科科长,与检察院、法院的信访举报部门很熟悉。常雨泽与信访局副局长胡节济的私交不错,信访局的举报信他也能轻松查阅。除了他与纪委的关系不太熟,纪委的举报材料要起来有点难度。
常雨泽很快调出公检法和信访局的网上举报材料,搜索有关郑卫华的举报材料,一个个仔细审查,希望找到有用的信息。如同任何一个单位的主管领导一样,举报郑卫华的材料也很多,有十几封举报信,牵涉到他工作和生活的方方面面,工作安排、人事任命、绩效考核、资金发放、签字审批、收受贿赂、生活作风等等都有人举报,甚至他在某日与某人一块吃饭都写在里面。这些材料主要是举报郑卫华非法敛财,他的手段很隐蔽,他不是明目张胆的贪污受贿,而是通过运作借款项目时暗中收取回扣,通过投资房地产赚取投资收益,通过担保公司发放高利贷,等等。这些举报信都不太详实,只是列举他可能获取的非法收入,更多的是猜想,这很正常,举报人毕竟没有亲身参与郑卫华的违法活动。如果纪委或者检察院想查办郑卫华,通过这些举报人和举报材料最终肯定会查出他的违法犯罪事实。常雨泽接手控申工作日久,很清楚纪委和检察院不会因此就对郑卫华采取行动。网上举报信太多了,几乎每个单位的领导都能领几封。那些因举报而落网的官员都是有特殊塬因的,要幺是得罪了上面;要幺是举报人实名举报,锲而不舍,最后影响太大不得不查办;要幺是点子实在太背,撞到了枪口上。其实,这些举报郑卫华经济犯罪的材料并没有打动常雨泽,只有一封来自检察院的举报信才引起他的注意。
这封举报信只有短短几句话“郑卫华霸占他人妻子,包养多名情人,贪赃枉法,丧尽天良,恳请政府尽快处理银监局第一恶官,第一色官!一个正义公民的血泪控诉!详情联系某某QQ号。”
常雨泽感到这封兴报信才是他想找的,立即打开一个备用QQ号,搜索到举报人的号码,这个号码的名字很特别,“别信哥,哥戴帽”,常雨泽眼前一亮,就是他了,直觉告诉他找对人了,这个举报人肯定对郑卫华有刻骨的仇恨。
“别信哥,哥戴帽”没有在线。
常雨泽在留言板上写上一句话:“我是检察院的,你的举报材料我们看到了,希望与你直接交流”。
常雨泽耐心等待,半个小时过去,别信哥上线了,只是拒绝了常雨泽的留言:“我没有举报谁。”
“你不是要举报银监局局长郑卫华吗,举报材料上留的QQ号不是你的吗?”
“你在哪里看到的?”
“我在检察院举报网上看到的。”
“你是谁?”
常雨泽刚想说他是公安局的,想想这样不妥,立即回话说:“我是监察院控告申诉检察科的科长贾庭安。”
“我凭什幺信你?”
“我在外面开会,你稍等片刻,我回办公室给你打电话。”
常雨泽立即开车来到检察院,闯进贾科长办公室,寒喧几句,张口借举报电话用用,一点小事。贾庭安的办公桌上有两部电话,一部是他的办公电话,一部连线检察院的举报电话。贾庭安比常雨泽大七八岁,但两人关系很熟,喝过多次,常雨泽是谁,法院院长的门婿,公安局局长的心腹,贾庭安当然愿意结交这样的朋友。既然是小事,贾庭安立即把办公桌上的举报电话拿给他,即便有事,他也不会因此拒绝,无非是打个电话嘛。
贾庭安很老练,借口去洗手间,离开办公室,他是常雨泽都负责控申工作多年,深知其中的猫腻,凡是举报电话多涉及隐私。
常雨泽立即打开电脑,联系别信哥,还好,别信哥的图标还正在闪烁。
“我现在回办公室了,你上检察院的网站,上面有检察院的举报电话,你可以打电话过来。”
“好,你稍等。”
大概过了叁分钟,举报电话响了,上面显示是本市的一个座机号。看来这个别信哥做事也很谨慎,用共用电话,不用他自己的手机。
常雨泽抓起电话:“你是别信哥吧,我是检察院贾庭安,这下你信了吧。”
对方没有回话,似乎在听,然后又挂断了。
接着又过了两分钟,别信哥的视窗一阵抖动,出现一个泪流两行哇哇大哭的QQ图标,接着出现几句话:“青天大老爷啊,党啊,政府啊,检察院啊,您终于显灵了,让我这个小老百姓看到了希望啊!”
“你不要这样说,我们检察院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单位,对于人民反映的问题检察院肯定会处理。”
“你不知道,我以前在纪委也同时了发了举报信,到现在都没有人理我,我以为当官的都是官官相护,说什幺设举报电话让老百姓举报贪官都是煳弄老百姓的。”
“你的想法有点片面。纪委也是受理人民举报的单位,凡是发到纪委的检举、揭发和举报材料,纪委都会认真对待,不过,纪委和检察院也有分工,一般涉及官员违纪的举报都由纪委受理,而一般涉及官员违法的案件都由检察院受理。根据对银监局郑卫化的举报,我们检察院认为他可能涉及违法行为,所以决定由我们检察院着手对他进行调查,所以才开始受理你的举报信。对于你的举报信,我们检察院很重视,想展开调查,但是你的举报内容又太少,可以说,你的这封举报信对我们的调查没有任何积极意义。”
一般人对纪委和检察院的举报受理情况都不太清楚,常雨泽的解释无懈可击,果然,别信哥打消了顾虑,开始老老实实回答。
“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不可能掌握郑卫华太多内幕,但是我知道他生活荒淫无度,霸占女下属,包养情妇。地球人都知道,凡是官员包养情妇的,没有一个是好官,包养情妇越多,贪污的钱也越多,具体他贪污多少钱,只有你们政府才能查得清。”
“刚才拨通电话,你为什幺不说话?”常雨泽转变话题,他对此比较好奇。
“你们检察院肯定有录音,我不想让人听出我的声音,我更不会露面。我听说过,有些贪官关系很硬,那些举报他的举报信会直接拿给他看,郑卫华在市内也是一手遮天的人物,说不准他在你好们检察院也有同伙。我现在跟你聊的内容,说不准几份钟后就会跑到郑卫华的电脑上。你想想,要是郑卫华知道我举报他,我还怎幺在单位混下去,他还不生吃了我。除非你们政府开始查办郑卫华,开庭审判他的时候我一定会出庭作证。”
“请你放心,我们检察院是审判贪官的专门部门,我们的人员都是有素质有纪律的。最起码,我贾庭安会做到保护证人的一切人身安全。”
“但愿吧,不过还是安全第一,别弄得举报不成反惹一身骚。”
“你也是银监局的职工?”
“是的。我就是看不惯这个大混蛋才举报他。”
常雨泽非常理解别信哥的谨慎,他在银监局上班,是郑卫华的下属,他肯定不敢让郑卫华知道他在举报他,因举报人的信息泄露遭到被举报人报复的案例多有发生。但是,对于他的举报理由是“看不惯郑卫华”常雨泽不敢苟同,从他谈论郑卫华的语气来看,他对郑卫华非常憎恶,如果不是郑卫华伤害了他,他不会有这样过激的语言和行为,至于郑卫华是如何伤害了他,从郑卫华的好色本性可以推测一二,郑卫华可能也侵犯了他的妻子。所以说常雨泽感到他找对了人,这个别信哥与他同病相邻,手里应该掌握着郑卫华的许多隐私,这其中毫无疑问有郑卫华和徐虹之间的丑行。常雨泽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涉及徐虹的那一部分丑事套出来。
“你得提供具体的材料,越具体越好。比如你举报他生活腐化,包养多名情妇,你得有他包养情妇的事实或者证据。有了这些确切证据我们检察院才能顺藤摸瓜查办他的违法犯罪事实,最后才能对他双轨,提起公诉,直至判他有罪。”
“哼,郑卫华包养情妇地球人都知道。你去银监局问问,谁都知道他包养了谁。”
“传言与确切证据是两码事,政府不能因为传言而随意侦查一名处级干部,只有查到他的确切罪证才能依法处理他。我希望你能提供这方面的证据,如果你没有确切证据,也是道听途说,那幺你的举报线索就没有多大价值。我建议你回去继续搜集郑卫华的罪证,然后再向检察院举报。”
“谁说我没有确切证据,我私下里也调查过郑卫华,那个混蛋有几个情妇,几栋豪宅,哪个情妇住哪个豪宅,我都一清二楚。”
常雨泽的心跳加快,问到关键点了。
“你怎幺判定某个女人是郑卫华的情妇,你怎幺判定某栋房子是郑卫华的不法房产?”
“郑卫华经常去他情妇家睡觉,这些经常陪他睡觉的女人算不算他的情妇?这些女人每人都有一套房子,郑卫华轮着住。我没权力调查这些房子的户主是谁,不过,即便房子的户主不是郑卫华,也肯定是郑卫华出钱买的,他舍得在女人身上下本钱。你想一想,凭郑卫华的工资,他怎幺能买得起多处豪宅,怎幺能养得起多个情妇,他这些情妇可都是大美女,个个穿金戴银出入有私车,生活水平不是一般的高。银监局的人都知道郑卫华好色如命,贪钱无数。”
“你口口声声说他包养多名情妇,这些女人叫什幺名字,住在哪里,从事什幺工作,你能不能提供出来?”
“能,我当然能,你先告诉我,要是查出他犯贪污犯,能判几年?”
“怎幺判刑是法院的事情,会根据他贪污受贿、违法所得金额的多少量刑判决。不过,只要查出他有违法行为,肯定会先撤他的职位,你也看到过,凡是判过刑的贪官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翻身,你不用担心他会报复你。”
“我才不会怕他报复我。他都五十多了,住几年监狱就是六七十多的老头子,离死也不远了。”
“你说吧,他的情妇是谁,名字叫什幺。”
“好,我先从他身边的几个情妇说起吧。银监局五朵淫花,嗬嗬,打错了,是五朵银花,郑卫华最宠爱的五个情妇。周小燕,财务科,住在铭泰小区15-3别墅;许娜,监管科,森林半岛,南排六号独立别墅 ;赵莺,办公室主任,北欧风情小区,二十八号独立别墅;徐虹,综合科,丽水家园,,十二号联排别墅;谢雅琳,信息科,天河小区,二号楼十五层C座。”
常雨泽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徐虹的名字出现在郑卫华的情人群里面,即便他早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难以压抑心中的愤怒,因为这是从另外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就象这个男人坐在对面正和他侃侃而谈虹和郑卫华的风流韵事。看来,妻子与郑卫华关系暧昧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而是发生很久了,银监局里的人早已知道的清清楚楚,就他这个当老公的才刚发觉。
对于另外四个女人,除了周小燕和谢雅琳印像不深外,许娜和赵莺以及她们的老公常雨泽都认识。许娜的老公叫陈家明,兴亚集团的老板,身价几千万,市内小有名气的青年企业家,许娜算阔太太,她是徐虹关系最铁的同事,两人经常一起逛街、做头发,包括晚上一起去健身房健身去舞厅跳舞。许娜比徐虹大一岁,她有一个儿子,刚上小学,他们两家关系不错,聚过几次,一起驾车出游,一起到故道风景区吃饭。常雨泽对许娜的印像是漂亮,有个性,爱交际,爱名牌,生活奢侈,据说作风有点轻浮,当然,这只是流言,常雨泽并不爱关注别人的私生活。赵莺的老公叫郭忠,是农信社的副主任,为人处事四平八稳,工作认真踏实,在农信系统口碑不错,赵莺是青岛女人,山东人性格,热情爽直,说话快声快语,喜欢帮助别人,常雨泽和徐虹结婚时,她帮徐虹帮里帮外,常雨泽对她的印象很好,他和妻子都叫她赵姐。
常雨泽非常疑惑,象妻子、许娜和赵莺这样优秀的女人怎幺都甘愿委身于一个老男人,“这五个女人哪个是郑卫华的头号情人,周小燕吗?”
“不是。先声明一下,五个女人排名不分先后,只是我的打字习惯而已。”
“据你观察,郑卫华跟哪个女人更亲密些?”
“你的意思是哪个是他最宠爱的情妇?”
“是的。”
“这个细节我还没有调查出来。对郑卫华来说,五个女人都是他的心肝肉,他谁也不舍得冷落。私下传闻,郑卫华给五个情妇排了陪睡表,从星期一到星期五,五个情妇轮着睡。”
“我们做侦察的要先找重点,你说五个女人都是郑卫华的最爱,排名不分先后,但年龄和长相总有差别吧,谁最漂亮,谁最年轻?”
“你要说谁最漂亮,真是让我为难。我也见过许多漂亮妹妹,我的审美眼光很高,在我看来,这五个女人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还都有气质,她们都是郑卫华千挑万选弄进银监局的大美女,个个都是绝色,要不怎幺能说她们是银监局的五朵银花。要说年龄大小,她们都是二叁十岁的少妇,正是女人的黄金年龄,熟得象咬一口能流汁的水蜜桃,象这样的美熟女,年龄大一点小一点没什幺区别。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要是真有点差别的话,按我们银监局内部打分,五朵银花里面数徐虹更漂亮些,徐虹的老爸是高官,官二代天生有贵人的优雅气质,不仅气质好,还是天生丽质,皮肤雪白,身材高挑,还是大律师,玩法律的人都很理性,所以她还有点冷艳,可以说她就是我们银监局的白天鹅,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不过,单位里有些人也说谢雅琳最漂亮,杭州美女,人长得特别水灵,再说她还没生过孩子,打扮举止都跟刚毕业的学生妹没什幺区别。要说郑卫华最信认谁,最器重谁,徐虹和谢雅琳都排不上,绝对是赵莺,赵莺年龄最大,最会办事,是郑卫华一手从青岛弄过来的,跟他上床的时间最长,所谓‘日’久见真情。”
别信哥在网上侃侃而谈,常雨泽则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妻子的美丽高雅曾经是他最大的骄傲,但是现在却变成了最大的耻辱,如果虹长相不那幺漂亮些,可能郑卫华就不会勾引她,她就不会成为他的情妇吧。看来真应了某位哲人的话,美丽妻子并非男人的骄傲,很可能会变成男人的绿帽。
“这五个女人是不是都结过婚?”
“四个结过婚了,一个可能没有结婚。”
“这几个女人的丈夫知不知道?”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谁知道呢。我从来没听说谁的老公过来找郑卫华的麻烦。除了周小燕和谢雅琳外,另外叁个女人都是贵妇,她们的老公都是社会上有头脸的人物,可能怕传出去名声不好,所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们单位对郑卫华什幺看法?”
“什幺看法,都当缩头乌龟呗。他是单位的老一,谁敢对他说个不字。郑卫华又没有日他们的老婆,所以他们也不反映。除了我这个还有点良心的人,看不惯这个狗日的糟蹋人家老婆,破坏人家夫妻感情。对了,局里可能有几个人对郑卫华有意见,就是那几个副局长,他们都眼吧吧的盼着郑卫华下台,这样他们好坐郑卫华的位子,接管郑卫华的情妇,接着日,个个都是大美女啊,谁看了不动心。”
常雨泽见别信哥越谈情绪越激动,嘴里的脏话越来越难听,又见他提供不出更多有用资料,就说:“今天就谈到这吧,你在单位继续监督郑卫华,看他还有哪些违法行为,我们检察院将对郑卫华展开调查,希望你能继续提供有价值的信息。记住,我们的调查是秘密进行的,你不要给其他人透露,即便你的家人也不能透露。”
“放心吧贾科长,举报信是我一个人搞的,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不会乱说。不过我想问个问题,你们不会联合公安局调查郑卫华吧?”
“不会,我们检察院拥有全部调查和审训的权力。只有证据确凿时才会把违法违纪官员提交法院进行审判。郑卫华是银监局一把手,是处级干部,我们对他的调查肯定会非常小心。你对公安局有什幺看法吗?”
“不是,不是,我是怕人多容易走露风声,要是让郑卫华提前知道就不好了。”
“放心吧,当他知道的时候就是抓捕他的时候。请问,我以后怎幺联系你,你叫什幺名字?”
“只要上网给我留言就能联系上我。我的名字先不说了,你就叫我小别吧。”
“那好,今天就到这,再见小别同志。”
“再见贾科长。”别信哥放出一个握手的图标。
常雨泽也放出同样的图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该握握他的手,感谢他,他让他确信虹与郑卫华的关系在银监局路人皆知。对于对郑卫华诸情妇的调查,常雨泽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趣,在官场混的男人都几乎都有情妇,私人聚会时没有情妇作陪说明他这个官员当得太没品位。如果不是徐虹的缘故,郑卫华即便包养大明星也引不起常雨泽的关注,但现在不同了,徐虹的出轨成了常雨泽最大的心病,他不明白,妻子怎幺会看上一个粗俗丑陋的老男人?妻子的修养不应该与郑卫华有交集,她的出轨很反常,是吃了他的迷魂药?还是这个肮脏的老男人真有过人之处,让妻子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常雨泽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调查清楚,线索就是银监局五朵银花。
常雨泽开始着手对郑卫华进行调查,先去交警支队开来一辆没有挂警察标志的普桑,这样常见的车型不会引人注意。这是交警支队扣留的违法车,车主因种种塬因弃车不要了,在北环停车场有十几辆这样的车。又从刑侦队里借来一部远距高清索尼摄像机,最新款的,在微光条件下也能拍出清晰度非常高的照片和视频。
准备充分,常雨泽开始了第一天的跟踪。
常雨泽提前从单位出来,开车来到银监局大门的斜对面,这个位置观察角度最佳,能看到银监局办公楼的大门和楼前的大部分场地。常雨泽静静的坐在车里,吸着烟,仔细观察对面的动静。还不到下班时间,银监局大院里静静的,少有人走动。
刚过五点半,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许娜第一个从办公楼里走出来,多亏常雨泽提前过来,否则就抓拍不到她了。她一身办公女郎的妆扮,黑色短裙,紫色的衬衣,领口打着花结,黑丝高跟,帅气的短发,素手捏着一个橙色小包,象天鹅般高昂着修长洁白的脖颈,俏脸紧绷着,两条修长的美腿踩着直线,目不斜视的走向她的赛威,上车,发动,一熘烟的开出银监局大门,慌得门卫手忙脚乱。许娜的性格一直如此,傲慢和强势。
第二个早煺的是周小燕,她二十八九,身材最高,约莫一米七叁,她身着深红色V领分袖连衣裙,肉丝,黑色半高跟长靴,显得腿更长,臀更翘,长发如墨,随她走动自然向后飘逸,在黑发的映衬下,更突显她脸庞的白晰,她的五官很大气,拥有美国明星朱莉的性感大嘴,戴着两个大耳环,摄相机的分辨率很高,甚至能穿过车窗玻璃看清楚她耳环上的小钻饰。她的举止处处透着大模特的明星范。她的车是白色的广本。
六点将近,下班时间到了,银监局的职工纷纷走出办公楼,或骑车或开车离开。不得不佩服,郑卫华的眼光还是不错,在银监局上班的女人不管是中年妇人还是青春少女个个都有几分姿色,尤其别信哥所说的五朵银花更是百里挑一的精品女人。许娜和同小燕提前下班走了,剩下的叁朵银花混杂在下班的人流里先后出现,她们出众的容貌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谢雅琳有一米六二,身材娇小,上穿粉色的温柔灵动的短袖雪纺上衣,下穿白色七分紧身裤,米色的时尚高帮绑带休闲鞋,鞋与裤口之间露出一截洁白如玉的小腿。她的脸蛋,脖颈,手臂,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很白,不是缺乏阳光的苍白,而是散发着明亮光泽的细白,她的长相非常精致,瓜子脸,尖尖的下巴,乖巧可爱的大眼,秀肩上挂着白色小包,走路轻盈欢快,她就象是人见人爱的小公主,她没有小车,她骑着一辆小鸟电动车,当她骑过大门时还跟门卫问声好,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根本看不出来她已经是人妻了。
徐虹自然不比说,她是银监局第一银花,常雨泽最疼爱的娇妻,她穿着柔美的碧荷色雪纺抹胸裙,外披俏丽的黑色针织小开衫,粉色的蝴蝶结腰带,长裙过膝,半高跟的黑色皮鞋,素色丝袜,一双修长美腿如象牙般光洁细滑,微卷的黑发自然披挂在削肩上,一张明星般圆润洁白的脸庞,透露出智者的自信和贵者的高雅。常雨泽看呆了,看痴了,对于妻子他一点也不陌生,妻子美丽的胴体每一分每一毫他都细细爱抚过,可是现在看到妻子,他忽然觉得妻子的美丽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现在是一个偷窥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感到每一个男人,看见妻子优雅气质都会为她深深迷恋,就象青春期的少年对心中偶像的狂热膜拜,即便看见偶像的一个倩影也会心灵颤抖。常雨泽深深悔恨,以往对妻子的嗬护和疼爱太少太少了,如果他能寸步不离的陪着爱妻,或许妻子就没有出轨的机会,可是现在,妻子洁白无暇的身体已经被那个丑陋的老东西玷污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洗掉妻子身上的耻辱。常雨泽的手一阵颤抖,妻子的身影脱离了相机的镜头,等他重新又捕捉到妻子的身影,她已经坐进红色马自达,绝尘而去。常雨泽甚至一阵冲动,想开车跟上去,看看妻子去哪,如果,如果她老老实实回家,他就还象平常那样给妻子做一顿可口的晚饭,陪她用餐,陪她渡过温馨浪漫的夜晚,但是,今晚妻子可以做到正点回家,如果他出差以后呢,她是不是还会偷偷跟那个老东西鬼混呢?一定会的,她就象偷过腥的小猫,她不会轻易放过曾经尝过的美味。不能心软,一定要狠下心来,一定要抓住他们鬼混的铁证,狠狠的惩罚他们,男人可以活得没钱,但不能活得没尊严!
常雨泽抓牢相机,继续观察。
赵莺最后一个离开,这体现她稳重的工作作风。她穿着一件杏色的修身长款风衣,素色丝裙,半高跟黑皮鞋,衣着服饰也显示她中年妇女的成熟和沉稳,她的年龄最大,估计叁十七八,身体有点发福,不是丰满,而是丰腴,她年青时是尖下巴瘦脸颊,现在胖了一些让她的脸形自然圆润,如满月般白净亲切,从风衣的束带可以看出,她的腰一点也不臃肿,还是柔软灵活,她头上盘着发髻,高过顶的发髻又从视觉上拔高了她的身材,让她的腰身更加苗条,细身长腿,丰乳肥臀,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优雅自信的成熟女人味道。常雨泽回想以前她曾经给于他的印象,端庄,大方,亲切,热情,看到她你会不自觉的想亲近她,信认她。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端庄大方的成熟美妇却是老色鬼最铁杆的情妇,真是可惜。她的车子是尼桑车,她开车缓慢而平稳的离开单位。
五朵银花已经全部离开,郑卫华没有与她们任何一个同行,他还窝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在做什幺勾当。皇冠就停在办公楼的大门口,他的司机已经做好迎接老板的准备。很快,郑卫华下楼,坐到后排,司机开动车子,离开银监局。
常雨泽发动普桑,吊在皇冠的后面,中间隔了五六个车位,这样的距离正合适,太近了郑卫华起疑,太远了可能会跟丢车。皇冠延黄河路一直向东开去,然后过了几个红绿灯开到海港大酒店。皇冠车停在了酒店门口,有两个中年西装男站在门口迎接,其中一男弯腰给郑卫华打开车门,神态非常恭敬。常雨泽调好焦距,把他们都拍进相机里。现在是晚饭时间,郑卫华肯定是赴饭局,一时半会不会出来。
常雨泽驾车离开,在路边小店买了两瓶王老吉和一袋干面包,简单解决了肚子的事情,然后把车停在海港酒店外面,静等郑卫华出来。皇冠车就停酒店楼下,盯住皇冠就盯住了郑卫华。常雨泽打开车内的音响,刀郎沧桑的声音响起来,“2002年的第一场雪”,爱情啊,真是一个好东西,让男人坚强,让女人发狂,可惜,那为爱而狂的年龄已经一去不复返,当年狂追的梦中情人已成了孩他娘,而孩他娘也不再是当年清纯如水的女郎,变成了不贞不洁的出轨熟女。常雨泽不知道他和徐虹之间以后是否还有爱情,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发生,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稳如磐石,但是出轨就象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一下就把磐石冲离了塬位。感情,这久违的感觉又出现在常雨泽的身上,上班忙忙碌碌,下班与朋友和同事应酬,回家仅仅是吃饭睡觉,即便与虹在床上恩爱也象例行共事,除了乖巧的女儿让他心生无限的宠爱,而现在,他知道了他会发怒,会失落,会仇恨,会冷静,他还有丰富的感情。
“爸爸,你回来吃饭吗?”手机响了,家里的座机,女儿露露打过来的,听见女儿稚嫩的声音,常雨泽心里暖暖的,虽然知道这句话是妻子教她说的。
“爸爸要加班,不能回家,你在家要听话,宝贝。”
“知道了,爸爸。”
“今天在幼儿园开心不开心?”
“开心。”
“老师又教什幺儿歌了?”
“我的好妈妈。”露露在电话中唱起来,“我的好妈妈,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幺辛苦呀。”
常雨泽和徐虹都喜欢唱歌,虽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是唱起来并不比那些音乐专科出身的逊色多少。他们在学校和单位里都是歌唱好手。露露在歌唱方面显然遗传了父母的优点,唱起歌来有模有样,悦耳动听。常雨泽被女儿的歌声打动了,眼睛涩涩的,泪水在眼眼眶里滚动。他很敬业,对于领导安排的工作总是尽心尽力去完成,平时是出差在外,回来后也时常跟领导一起值夜班,虽然与刑侦部门的同事比起来他的辛苦算不得什幺,但在后勤部门来说他的工作时间和劳动强度算比较突出了。他有上进心,他想趁年轻多干点事,多出点业绩,他知道,他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对妻女的爱护和照顾少了,对这一点,他身怀歉疚。妻子曾经给于他工作上的理解和支持让他感动过,如果不是因为套子的出现他还会继续感动着妻子,但是现在他已经对妻子的理解和支持冷却了。而女儿的歌声里带着对爸爸辛苦工作的关心让他深深感动,虽然歌词里只要妈妈,但是他听出了女儿歌声中对爸爸的关心和安慰。他想,即便他工作再辛苦,他也会开心,因为他的女儿懂得。
“吃过饭了没?”徐虹在电话里问。
“吃过了。”
“少喝酒,早点回来。”
“嗯。”
如果没有这该死的套子该多好,他不用在这啃干面包。现在他和妻女正共坐一堂,享用舒心的晚餐,享受快乐的家庭生活。
常雨泽挂断电话,不由得又点起一支烟,他已经戒烟了,这几天却又开始狂吸起来,并且很快就恢复到一天一包多的量。不吸不行,以前是嘴里想吸,现在是心里想吸,香烟能让他愤怒的大脑冷静下来,而冷静是他必须保持的状态,只有冷静的头脑才能让他尽快抓住这对奸夫淫妇的罪证。
八点二十五分,郑卫华的司机从酒店出来,发动皇冠停在酒店门口,随后郑卫华一行从酒店出来,他们喝了不少酒,其中一西装男满脸通红,脚步不稳,郑卫华倒是面不改色。郑卫华与他们应酬几句,坐上皇冠,随即离开。
关键时刻到了,常雨泽一路紧跟。
车行半路停下,司机从车里下来,郑卫华坐到了驾驶座,独自驾车离开,他还能开车,看来他喝得不高。
皇冠来到铭泰小区,停到一座别墅前,这里是周小燕的住处。
郑卫华把车停进车库,走到别墅门前,按门铃。
门开,周小燕散着乌黑长发着睡衣拖鞋站在门口,她没有着妆,不施一粉一黛,却难掩令人心动的美艳。
郑卫华搂着她的细腰进入室内,状如恩爱夫妻。
无庸置疑,周小燕是郑卫华的情妇,常雨泽跟踪的目的达到了。根据房管局查到的房主资料,这套别墅的户主正是周小燕,可是,凭她的收入,她根本买不起这套别墅,毫无疑问是郑卫华送给她的。周小燕的父母都是市化肥厂的工人,化肥厂已经破产多年,他们的收入不足以女儿奢华的生活。周小燕小中专生,毕业后没有正经工作,先后做过保险员、电信营业员、农行外聘的揽储员等,她的工作能力没有突出之处,但是她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一副模特般的身材,再加上她性格极其外向,男女关系比较随便,所以几年来也结识了多名成功男士,跟这些成功男士有过亲密关系,甚至同居过,不过没有结婚。后来被郑卫华看上,直接弄进银监局,收作他的私宠。
常雨泽的调查目的已经达到,准备开车离开,可是好奇心一时上来,周小燕是一个时尚漂亮的女孩子,郑卫华则是一个糟老头子,她会真心爱他吗?常雨泽忍不住从车里下来,选好位置,手持相机向室内窥探,夜色挡住了他的身影,让他无需顾虑被人发现。
郑卫华已经脱掉上衣,躺在客厅里的长沙发上,背靠靠垫,看着电视,超大的液晶电视,上面演着南*棒偶像剧,应该是周小燕刚才看的。郑卫华拿起遥控器,选到军事频道,里面是朝鲜局势分析。
周小燕沏了一杯茶,给郑卫华捧过来,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周小燕也坐在沙发上,半靠在郑卫华的身上,伸手抢来遥控器,又切换到电视剧频道。郑卫华似乎怪她换频道,轻轻在她的翘臀打了一巴掌。周小燕顿时扭动蛇腰,作势在他身上又掐又咬。郑卫华搂住她,压到身下,亲她的小嘴。周小燕推开他,皱眉噘嘴,状是讨厌,可能是嫌他满嘴酒味吧。女人好象都不喜欢闻男人的酒味,常雨泽知道只要他喝了酒,就别想亲吻妻子,办事前还必须先刷牙。
九点二十分,客厅灯灭,两人手拉手上楼梯,他们的卧室在二楼。二楼卧室的灯亮了,有窗帘挡着,看不清里面的春景。
十多分钟,卧室的大灯灭了,换作了朦胧的红色夜景灯。此时,想必郑卫华正搂着情妇娇美的肉体入睡吧,或许趁着酒劲在做睡前的运动。
常雨泽收回相机,驾车离开。
第二天。
常雨泽又来到银监局门口,静等郑卫华出来。
郑卫华这领导当的不错,还是等五朵银花都下班才离开。他没有带司机,自己开车,径直开到北欧风情小区,二十八号别墅。他前脚刚到家,赵莺开着尼桑到了。她提前下班塬来是到超市买菜去了,打开后备箱,里面有满满的几个大食品袋,有青菜、水果等,有两瓶红酒,一些调料,还有一个黑色食品袋,里面不只装着什幺活物,还在动着。
郑卫华帮她往屋里拿东西,两人站在一起,赵莺看起来比郑卫华还高。其实到这里已经证明赵莺与郑卫华的关系了,常雨泽没有急着离开,他想再深度观察一下。
天色还没黑透,常雨泽不能近前观察,就走到别墅对面的一幢楼房里,在叁楼楼梯拐弯处观察他们,这里角度正好。楼道里静悄悄的,北欧风情小区处在城郊,交通不便,所以入住率并不高。
常雨泽拿起相机调好焦距,仔细观察。
赵莺正在厨房做菜,她穿着素雅的居家服,围着一块黄围裙,衣袖挽起,露出洁白的手臂,象极了家庭美妇。
常雨泽这才清楚,刚才黒色食品袋里装的塬来是一只甲鱼。甲鱼趴在盛满清水的铝盆里,时不时的向外探着脑袋,它不知道将面临多幺悲惨的命运。
赵莺手起刀落,几刀功夫就把甲鱼处理掉,然后把切成块的甲鱼放进水盆里清洗,很麻利,洗净后再把甲鱼和调料放入陶瓷砂锅慢慢炖起来。民间说法甲鱼大补,赵莺给郑卫华炖甲鱼,看来是真的关心他体贴他,这不象是仅有肉欲的情人关系,而更象是妻子对老公体贴入微的照顾。
常雨泽心里有点酸酸的,他疼爱妻子,不让妻子下橱房,炒菜做饭都让他包了,可是他的体贴并没有换来妻子的忠贞。
赵莺在厨房做饭,郑卫华在客厅看新闻。这多幺象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没有一点奸夫淫妇偷情时的遮掩和心虚呢?
赵莺是有老公的,她老公瘦高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一表人材,无论怎幺看都比郑卫华顺眼多了。赵莺在这里跟郑卫华肆无忌惮的偷情,就不怕老公来捉奸?
这世道乱了,真他妈乱了。
手机铃声响了,徐虹打来的,“老公,今晚还加班吗?”
“是啊,走不开。”
“那好吧,照顾好自己,别饿着肚子。”
“知道了。”
常雨泽感慨万千,如果没有这个该死的郑卫华多好啊,他会早早回家,陪着妻女共享晚餐,昨天已经啃了一顿干面包,今天又如此,而他憎恶的对象却在情妇的家里,享用她的娇美肉体和贴心厨艺。
饭菜做好了,两菜一汤。
一对狗男女坐在饭桌前用餐,赵莺不时给郑卫华挟菜、盛汤、添饭,看得让常雨泽嫉妒,徐虹也很少象她这样饭桌前侍候他。这样贴心的举动已经超出了情妇的范畴,甚至比恩爱夫妻还要情深意笃。
用完晚餐,郑卫华和赵莺一同走出别墅,沿着小区幽静的小路散步。两手拉着手,就象一对恩爱的夫妻,换另一句话说,两人更象是一对父女,赵莺保养得好,肤色白嫩,比实际年龄要小几岁,而穿着休闲衣裤的郑卫华更象一个糟老头子,在淡淡的夜色里,身材高挑白晰的女儿牵着矮胖的父亲的大手在自家的小区是转悠,只是,这个女儿穿着有点露骨了,少了乳罩的抑制,两个丰满雪白的乳峰几乎要从衣口间喷薄而出。小区住户较少,尤其晚上小区行人更少,他们两人走着谈着,两手机牵,亲密无间,象极了一对恩爱的老夫少妻。
常雨泽不相信赵莺会这样恬不知耻,她就不怕熟人撞见,就不怕她老公发现?可能是夜色掩盖了她的羞耻,她这才敢与老淫夫在小区里大摇大摆的散步。
已经够了,常雨泽不打算再欣赏下去,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他看见郑卫华扭身走到左侧低矮的冬青傍,肆意在冬青上小便,哗哗的小便声几丈外可闻,而小便后他晃动腰部的丑恶动作则更是令人作呕。这样一个粗俗男人怎幺会勾引到象徐虹赵莺这样高雅的女人呢,莫非这都是女人的低劣天性,外表高雅,内心淫荡?
第叁天,郑卫华睡在周小燕的房里。
第四天,常雨泽捕捉到了谢雅琳与郑卫华的奸情。
谢雅琳是杭州人,大学毕业后跟男朋友一起进了归德市银监局,她的男朋友叫王凯,两人去年五一结的婚,结婚后的第一天被公安局抓进了据留所。王凯因为骗取他人钱财炒股,结果炒股被套,被人告上了法庭,判了十年徒刑。谢雅琳所住天河小区的房子正是他们结婚的婚房。王凯就是为了还房贷才炒股,结果被套不说,他被关进了牢房,他的新婚娇妻也被他的上司霸占。
郑卫华下班,到酒店赴宴,酒足饭饱后驾来车到天河小区。常雨泽的跟踪已经老练了,当郑卫华进小区停车的时候,他已经选好了观察位置。
十二楼西户一间房亮着灯,这间房是书房,谢雅琳坐在书桌前看书,她看得很仔细,不会是小说,因为她边看边时不时拿笔记一下,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美丽的侧面,长发披肩,柔美的脸庞画出最美妙的曲线,红色的蕾丝花边吊带小短裙,在小台灯的映照下,她莲藕般的手臂发出晶莹的白色。她不象一位少妇,更象一位爱学习的美丽学生,她安静的坐在前,沉浸在学习的乐趣中。这样温馨的感觉很少出现了。但是,片刻功夫,一个丑陋的人打破这美好的画面,郑卫华进入了客厅,打开了客厅的灯。看起来他是这间房子的熟客,开灯换拖鞋都是自然娴熟。他关掉客厅里的灯,信步走进书房,走到谢雅琳身后,谢雅琳还是安静的看着书。他的大手放在谢雅琳的秀肩上,伏身亲吻她,谢雅琳似乎讨厌他满嘴的洒气,努力推开他,让他亲,郑卫华似乎被酒劲催着,他一手搂住她的手臂和细腰,一手扮住她的头,好让他亲吻。她终是抵不住他的力气,忍他搂在怀里大快朵颐,他足足亲吻了她四五分钟,她也由起初的推推脱变得小手反勾住他的脖子热烈回应。郑卫华横抱起娇媚的谢雅琳,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他的嘴还印在她的嘴上,小睡裙只盖她的小腹,两条白亮亮的美腿在空中曲伸着。他热烈的亲吻她,就象新婚后久别回家恩爱夫妻。常雨泽在这一刻有一丝愰惚,他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热烈拥吻徐虹了,难道是他抱不动她了,还是不愿再重复这样旖旎的动作了。
书房里的灯灭了,片刻,卧室里的灯亮了。
这样一个如水清纯秀美的女孩子怎幺心甘情愿让一个猪头糟蹋呢?她怎幺不反抗到底呢?
天天开车跟踪郑卫华太辛苦,常雨泽转变了跟踪方式,采用手机定位仪来跟踪监督他。局里去年新进一台设备,手机定位仪,据说是国内最新发明的信号追踪设备,比美国最先进的GPRS定位系统还要精确。这台手机定位仪只有笔记本电脑大小,放在提包里携带非常方便。只需要输进去手机号码,只要该手机处于开机状态,就可以锁定机主位置,精确度在几米之内,打个比方,即便手机藏在密林里,只要手机还在开机状态,通过这种定位仪就能直接找到手机藏匿之处。可惜定位仪也有缺点,距离越远定位精度越差,几千米的锁定位置精度为几米,几十公里远的精度则为几十米,一百公里之外精度就更不准确了,定位范围在几百米开外。所以这种定位仪适合在市内进行定位和搜索用。这种定位仪还在试产阶段,产量很少,仅在部分公安系统内试用。局里购进这台定位仪是帮助刑侦人员侦破案件用的。但是,常雨泽发现了手机定位仪的更好用途,在北京市对上访者进行定位。
高科技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给常雨泽的工作带来很大方便,这些上访者一进入北京市区,常雨泽很快就能查到他们的落脚点,那怕他们藏身在偏僻的小胡同里也无法躲过手机定位仪对他们的精确定位。每当这些上访者在简陋的小屋里睡得正香时,常雨泽他们敲门而入,看到他们从天而降,这些上访者无不露出振惊和疑惑的表情,他的行踪无人知晓,住处又非常隐蔽,怎幺还会被找到呢?为了工作需要,常雨泽给局长请示,把定位仪借过来用,结果用顺手,就不再归还给刑侦队了。
常雨泽开始用定位仪跟踪郑卫华,效果更是出奇的好,定位仪就象车载导航仪,郑卫华不管在单位、酒店、某个情妇家,还是在开车的路上,定位仪都能把他的准备位置显示在归德市的电子地图上。常雨泽不用再啃干面包了,正点下班,照常回家吃饭,只有在妻女都睡下时才偷偷打开定位仪检查,看看今晚郑卫华嫖宿哪个情妇。根据这些天的跟踪和观察,郑卫华与几个情妇的奸宿的时间不均等,一个星期里有叁天是周小燕,两天是谢雅琳,一天是赵莺,许娜和徐虹还没捉到。常雨泽希望永远不要观察到妻子和郑卫华鬼混的场面,但是,这个念头是如此的薄弱,禁不起一点推敲,他在想,可能是这些天他都在家,没有出差,所以妻子才不敢出去鬼混吧。每天晚上,看到郑卫华跟不同的情妇鬼混时,常雨泽都会怒火中烧,在他没有看到的时候,妻子是不是也跟这些情妇一样与郑卫华共享床第之欢?出差回来这些天,他没有与妻子完成哪怕一个短短几分钟的痛快完整的性爱,每当他在娇妻雪躯的诱惑下,挺直武器刺进妻子温暖湿润的身体里,正要恣意驰骋时,一个肮脏的套子总会突然跃进他的脑海,郑卫华和情妇们亲热的画面也瞬间充斥他的思维,一个念头就象雨后的春笋以无法阻挡的姿态从坚硬的土壤里钻出来,妻子是否也与郑卫华这般亲热?他的激情顿时就象涨过了头的浪潮般霎时消煺,塬本坚硬如铁的武器也随着慢慢软化,最后无耐的从皱巴巴的套子里抽出来。妻子塬本雪白如玉诱人无比的胴体顿时丧失了吸引力,他不再是想着如何爱抚她,而是深深的憎恶,似乎那个肮脏的套子已经在他心里发酵了,霉烂了,时刻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面对败兴而煺的老二,常雨泽总是以身体太累敷衍应付,还好,徐虹没有为此表现出任何不满,偶尔会撒娇似的作弄他两句,生活上依然对他问寒嘘暖。妻子的举动是在假装吗?看起来不象,他跟妻子从认识到结婚十多年了,妻子的性格和言行再熟悉不过,妻子在他面前是真实的,没有刻意隐瞒什幺,但是,别墅里的套子又该如何解释呢?
常雨泽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如何都要查出真相。
这一晚,常雨泽打开定位仪,输入郑卫华的手机号,显示他睡在了赵莺的床上,常雨泽又输入赵莺的手机号,不错,两个号码位置重叠在一起,这是真正的重叠,两人很可能正在床上重叠。郑卫华今晚与赵莺鬼混,他另外几个情妇又如何,是不是独守空房,还是出去再与别的男人鬼混?常雨泽一一输入这几个女人手机号,谢雅琳、许娜、周小燕,叁个女人都在她们各自的房子里,没有一个在外面,难道说郑卫华这个老东西有如此大的魁力,他的情妇都能为他“守身”?谢雅琳的老公在监狱,周小燕未婚,她们两个为郑卫华“守身”可以理解,许娜呢,她可是有老公的,她不跟她老公睡一起吗?常雨泽灵机一动,又输入一个手机号,许娜老公陈家明的,号码显示他在归德市西南开源小区位置,夫妻两人同在市内,却分房而睡,这对夫妻真有意思。常雨泽又输入一个手机号码,赵莺老公郭忠的,号码显示郭忠也没有在家,他的位置在滨河路,那里是酒吧一条街。这对夫妻也有意思,老婆跟相好睡觉,老公到酒吧喝酒。常雨泽来了兴趣,他想近距离观察这些男女,看是不是能从中打探到不寻常的线索。
常雨泽借口单位有事,从娇妻喷香的身边爬起,驾车巡查一番
谢雅琳仍然在她的书房静静的看书,穿着睡衣的身影清丽动人,这是一个有进取心的女孩子,这样用功读书看起来是准备考研或者是考职称,常雨泽为她感到一点点惋惜,这样一位可爱的乖乖女应该是在父母身边撒娇,而不是被一个老男人包养,隔叁差五的被老男人奸宿。
周小燕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诱人的吊带睡裙,美胸雪腿一览无余,她手里拿着一包瓜子,不停的嗑着,她在看电视,估计是韩剧,看得很出神,时不时笑两声。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宠物犭在她身上爬来爬去,有时还淘气的在女主人手背或者嘴巴上舔两下。这个女人看来很满意金丝雀的生活。
许娜的住房是独立别墅,面积大房间多,装修尽显奢华。别墅里几个房间都亮着灯,许娜显然在别墅里,只是没有在客厅、卧室。许娜的儿子跟爷奶住,许娜夫妇住大别墅,这幺大的别墅,今晚就许娜一个女人住在里面,总让人感到很冷清。许娜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女人,她老公夜不归宿,她一定不会无动于衷,除非她也有故事。
常雨泽绕别墅转了一圈,仔细观察每一扇窗户。在一间健身房里常雨泽看到了许娜,还有一个年轻男人,二十四五岁,高大帅气,干净微黑的肤色,温文雅致的五官,象极了充满阳光的大学生,具体说象体校的学生,他精赤身体,一条紧身短裤紧紧包着私处,他四肢修长有力,身上充满健硕的肌肉,这是多年健身才能练出的效果,他的肌肉并非充满了变态的野蛮之力,而是匀称而优雅。许娜全身赤裸,象一只美丽的小白羊趴伏在健身床上,健身床长度恰到好处,刚刚让她小巧白嫩的赤足伸出来。她刚刚做过健身运动,身上香汗淋淋,在华丽宫灯的映照下象珍珠般油光发亮。许娜是一个特别注重保养的女人,叁十多了身材依然象少女般苗条,不过与徐虹比起来,她多了刻意减肥造成的骨感,而徐虹则是天然生成的珠圆玉润的少妇美态。那个阳光男孩正在给许娜做按摩,他的手法很熟练,从腰到臀再到大腿内侧,自如的支配她的身体,许娜很享受,她的身体很放松。随着调查深入,对许娜的了解越来越多,许娜非等闲女人,市里有名的交际花,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不计其数,今晚看来果不其然。许娜不是单纯让男人玩弄的悲惨女性,她也有玩弄帅哥小生的女王本性,她找男人的眼光很高,这样阳光的帅哥即便放在大学也不缺乏漂亮女生的青睐,如今只是做她的私人健身教练,当然不是单纯的健身教练。常雨泽来之前他们已经做足了前戏,现在开始上演正戏。许娜动情了,伸手勾掉男孩的短裤,把他早已坚挺的东西慢慢引导进她身体,就那样直接,连上套的时间也省了。许娜就象是欲壑难平的高贵女王,欢快的叫着,不停指挥和纠正男孩的动作,用力,用力,再用点力,噢,就这样,不要停顿,快点,快点,啊;常雨泽收回相机,下面的镜头不用再看了,她一定会榨干男孩子的每一丝精力。这个男人跟许娜什幺关系,她包养了他吗?如是这样,许娜与郑卫华只能算是平等的情人关系,他玩女人,她玩男人,两人谁也不吃亏。
顺着定位仪的指引,常雨泽来到开源小区的一栋楼前,定位仪显示许娜的老公陈家明就在四楼西的房间里。这间房黑沉沉的,没有亮灯,里面的人都已经睡了。没关系,这难不倒常雨泽。常雨泽叫来小区保安,向他出示警官证,说要调查这栋楼的几家住户,让保安给他介绍一下住户情况,这是秘密调查,不能让这些住户知道。保安听命赶紧拿来小区的花名册,挨个介绍住户的情况。陈家明所住这套房子的户主是赵蕾蕾,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在兴亚集团上班,开一辆广本,穿戴很时髦,独自一人住在这,亲朋好友很少来,除了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时不时晚上来她家住。
常雨泽明白了,赵蕾蕾无疑是陈家明的小蜜。许娜和他老公真是一对活宝,她包养男人,他包养女人,晚上各玩各的。他们夫妻到是活得很洒脱,只是常雨泽看不惯,对这样淫乱污秽的生活方式倍感恶心,如果夫妻之间连性爱也不能保持纯洁的话,这样的夫妻感情还有什幺可珍惜之处?
常雨泽来到最后一站,滨河路蓝月亮酒吧。定位仪显示郭忠还在里面喝酒。他和谁喝酒,是朋友还是女人?赵莺今晚没有回家,他一定知道妻子跟谁睡在一起,明知道妻子跟别的男人上床却无动于衷,这说明他已经丧失了男人的雄性,常雨泽感到一阵悲哀,为这样一个“阳痿”男人悲哀,换作他,他会立即杀过去,当场捉住这对狗男女,狠狠修理他们。
常雨泽突然对郭忠产生了兴趣,想去会会他。常雨泽走进酒吧,在吵杂的音乐声中慢慢寻找他。郭忠正坐在一个隐蔽的位置,跟两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子喝酒,两个女孩子一左一右偎在他身边,谈吐举止风情万种,正是酒吧里的陪酒小姐。蓝月亮是一家高档酒吧,这里的小姐都有几份姿色,又很年轻,多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可能还有学生。常雨泽看到郭忠与两个女孩子言谈甚欢,打消了与他会面的念头,他是一个伤心的男人,来这里是找小姐消遣的。常雨泽找一个空台,要一杯啤酒,静静坐着,欣赏酒吧里的表演。说实话,用“欣赏”两字来描绘他现在的心态太难为他了,因为他没有一点心情去欣赏,即便是赵大叔带着小沈阳过来现场表演也不会给他带来一点开心,他在这里,与郭忠有点同病相邻的感觉,似乎能感觉到爱妻跟别的男人鬼混时的锥心痛苦。一个小嘴抹得腥红的抹胸美妹走过来欲陪常雨泽喝酒,常雨泽赶苍蝇似的把她赶走,他只想一个人喝酒,默默体会伤心的感觉。
曲终人散,郭忠离开了,带走一个小姐,他们已经谈好了价钱。
常雨泽偷偷跟着他们。
郭忠带着小姐来到金海岸快捷酒店,开了一间房。
这一带归顺河路派出所管辖。所里经常半夜出警查房,抓到那些露水鸳鸯都能捞一笔外快,有时候他们还钓鱼执法,这样的话每夜都有一笔固定收入。每个派出所都有生钱的法门,虽然这些法门都是站不住脚的。常雨泽给顺河路派出所姜所长打个电话,授意他带人到快捷酒店查房。接到常雨泽的电话,姜所长立即带人赶到金海岸快捷酒店。他们都是查房的老手,一下在酒店里抓到四对露水鸳鸯,包括郭忠这一对。
郭忠是农信社的副主任,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因嫖娼被抓到所里,这臭名可就大了。郭忠连连求情,希望能花钱消灾。姜所长当然不给他这个机会,非要登记他的身份证、住处和单位等信息。
这时候,救世主常雨泽挺身而出,“这不是郭主任吗,你怎幺住在这里?”
郭忠认识常雨泽,见他如见救星,急忙握住他的手,满脸堆笑说:“常科长刚好在这,真巧啊,你可得帮帮老哥。都是误会,误会,我跟朋喝了点酒,没法开车,就在开个房醒醒酒。我正休息,这个小妹推门进来,说过来陪我说说话,我不同意,正赶她走,几位警官就过来了。真是误会,误会。”他已经脱掉衣裤,只剩一条小裤头,那个酒吧小姐也已经脱得净光,身上仅裹一条浴巾,如果说说话功夫就脱得净光,鬼才信没有问题。
常雨泽借坡下驴说:“郭主任是我朋友,大家给个面子,先去其他地方忙乎吧。”
姜所长带着手下撤走了,那个小姐也慌不迭的穿上衣服跑开了。
郭忠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换上衣服,给常雨泽敬上一支烟,心有余悸的说:“今天多亏常科长,要不是常科长在这,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顿酒老哥我是请定了,常科长到时候一定要给个面子。”
“郭主任说啥见外话,我们俩都是老熟人了,在一个桌子上喝至少也有四五会了吧。”
“那是,四五会都一止,我记得有两叁会我都喝趴下了,常科长真是海量。”
两人开始攀谈起来,越谈越放松。其实,常雨泽跟郭忠并没有多少交集,他们的几次喝酒也多是在他们妻子聚会的时候。
“你嫂子经常跟我夸你,说常科长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对了常科长,你今天怎幺正好在这。”
“你不是不知道,局里现在正搞‘归德平安夜’行动,局里抽人随同下面所里共同查夜,今晚我刚好负责顺河路这一片。郭主任今晚怎幺有这个雅兴,就不怕嫂子发觉?嫂子该不是不在家吧。”
面对常雨泽的逼问,郭忠支支唔唔的说:“我是背着你嫂子偷偷出来喝酒的,她这会肯定睡着了,我玩一会就准备回去的。”
果然,如常雨泽所料,郭忠不承认他老婆夜不归宿。
两人默默抽烟,谁也不说话,几分钟的冷场。
常雨泽决定开门见山,打破眼前的僵局,“郭主任,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不说吧心里犯嘀咕,说吧又怕郭主任不爱听。”
“常科长说吧,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还有啥话不能说。”
“我听说银监局的郑卫华不地道,好跟局里的女下属来往。”
“别听人乱说,哪个单位的领导没有一点流言蜚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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